爸爸和善。

媽媽溫柔。

知道陳白梔是肖凜女朋友后，不僅沒有嫌棄陳白梔來自十八線小城市。

反而給陳白梔包了個大紅包。

一萬零一，萬里挑一。

2016 年，一萬在還是學生的陳白梔眼里是個天文數字。

她惶恐到不敢收下。

溫柔的阿姨耐心勸她，還說從今以后，她就是他們家的一分子。

阿姨很喜歡她。

盼著肖凜趕緊娶她回來。

叔叔說：「肖凜這小子以后要是敢對不起梔梔，我就打斷他的腿。」

肖凜回懟：「我要是對不起梔梔，不用老爸你收拾我，我自己打斷自己的腿。」

大家鬧成一團，其樂融融。

可是，這樣的氛圍不會再有了。

都被陳白梔的爸爸毀了。

陳白梔恨爸爸，也恨自己。

她為什麼會是這種畜生的女兒。

33

沒過多久，肖凜知道了真相。

他怒吼著質問陳白梔：

「為什麼是你爸爸，為什麼偏偏是你爸爸？」

他哭到崩潰：「法醫說，我爸爸是溺水死的——」

「如果你爸沒有殘忍地把他拋到湖底，我爸……肯定不會死的，陳白梔——」

「從今以后，就當我不認識你，你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陳白梔的爸爸殺了待她這樣好的叔叔。

還把溫柔的阿姨逼瘋了。

之后，畜生一走了之。

她做不到跟她爸一樣狼心狗肺，她不能躲，也不可能躲。

她太愧疚了。

固執地跟在肖凜身邊。

哪怕肖凜一次次傷害她，讓她滾。

她也不走，不滾。

她不想看到，曾經溫柔明媚的少年，變成現在這般頹廢，厭世。

終于，在某天晚上，她和肖凜做了。

肖凜瘋狂發泄。

她痛苦承受。

那時候的她，依然很愛肖凜。

34

畢業后，肖凜跟著幾個朋友創業。

陳白梔加入了他們的公司，成了肖凜的暖床秘書。

肖凜變著花樣折騰陳白梔。

陳白梔也能憑借之前的愛意忍受下來。

畢竟，他們真真切切地愛了四年。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他們原本會結婚的。

35

陳白梔什麼時候開始恨上肖凜的呢？

我想，是兩年前。

肖凜娶了我的那天。

她恨他。

恨不得殺了他。

我突然記起來，跟肖凜結婚那天，他念錯了新娘的名字。

我叫周詩琪。

他說：「陳白梔，嫁給我好嗎？」

其實我知道肖凜不愛我。

我們結婚只是個意外。

我去武漢旅行的時候，在當地買了幾枝梔子花，覺得好看，臭美地別在頭上。

這個舉動被同來旅行的肖凜看到。

他問我要了聯系方式。

之后，我們不溫不火地相處，又莫名其妙地結了婚。

現在想來，他是愛慘了陳白梔。

但他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關。

也是。

爸爸被害，媽媽瘋了，兇手畏罪潛逃。

最致命的是，那該死的兇手，是他最愛的女人的親生爸爸。

誰能不恨呢？誰能不恨呢？

可......陳白梔又做錯了什麼？

36

跟肖凜結婚后。

我知道陳白梔是待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女人。

一開始，我不知道她跟肖凜之間的十年糾纏。

我以為她和其他女人一樣，費盡心思想要上位。

雖說我跟肖凜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但我也不允許，身家幾個億的老公，被別人奪走。

于是，我挺著肚子，氣勢洶洶地質問陳白梔。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陳白梔。

她太瘦了，身上沒幾兩肉，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她刮走。

她抬眼看我，眉宇間帶著一絲散不去的悲傷。

我狠狠地瞪著她，哼，裝什麼可憐。

我好好訓了她一頓。

可是。

她不卑不亢地回答，把我的靈魂劇烈地敲打了一下。

她說，她跟肖凜在一起十年。

肖凜卻娶了我。

但她從來沒有怨恨過，同為女性的我。

因為罪魁禍首是肖凜。

我們都是受害者。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我甚至有點抬不起頭。

做錯事的，明明是男人啊。

為什麼我想都沒想，就要把肖凜出軌這件事推到陳白梔身上。

我恍惚地回家，恰好肖凜也在，我直接攤牌。

我們離婚吧。

肖凜，眼皮都沒抬：「好。」

我被他傲慢的態度徹底惹怒。

我罵他：「肖凜你真虛偽，你其實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不為所動。

我冷笑著拆穿他：「你愛的人是陳白梔吧？」ӱʐ

他猛地抬起頭：「關陳白梔什麼事？你別去找她。」

我被肖凜氣得肚子發痛。

羊水破了。

我被送去醫院。

肖凜接了個電話，轉頭去了陳白梔家。

37

電話是警局打來。

警方通知肖凜，那畜生抓到了。

肖凜害怕陳白梔得知消息，狠下心來跟他一刀兩斷。

所以他趕到陳白梔家，不讓她離開。

果然，陳白梔一看到他，便提了分手。

他故意轉移話題，拿我刺激陳白梔。

兩個人激烈的爭吵中，白梔被他推倒。

他后知后覺得發現。

陳白梔懷孕了。

孩子沒了。

陳白梔大出血，沒有搶救過來。

醫生告訴肖凜：

「您夫人求生意識太弱，我們盡力了。」

肖凜跪在地上懺悔，愿意以命抵命。

可是，白梔回不來了。

陳白梔去世后，我質問自己。

如果那天，我沒有跟肖凜爭吵，我是不是就不會進醫院。

肖凜是不是就不會拿我為理由傷害陳白梔。

陳白梔是不是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