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我就隨口一問……畢竟我聽說,孟先生平常的桃花雖好,但正兒八經身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女人呢。」
她的聲音懶散,一張漂亮的面龐雖然冷著,卻有種另類蠱人的感覺。ყƵ
我忍不住神游了幾瞬,很快將飄離的思緒扯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喉嚨發緊。
「直的。」我強調一般頓了頓,「身邊沒有人,只是因為沒有遇見合適的而已。」
明明回答的時候沒有說謊話,可說完,心里還是涌上了些許找不到緣由的心虛。
而對面的林瑜聽見我的回答之后,表情也沒有開心多少,反而看起來更郁悶了。
她撇了撇嘴,將頭扭到一邊不看我,嘟囔著:「什麼沒有遇見合適的,你就是想到處養魚吧。」
4
說實話,林瑜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
我見過很多很多的攻略者,她們在獲得了屬于這個世界的身份之后,多少都會有一些游離感。
這種游離,體現在和他們所謂的父母,朋友的交往時的一言一行中,帶著股僵硬不自然,像是后天硬要融入什麼環境一樣。
可林瑜不同。
她在林家近乎如魚得水,不用費什麼勁就融入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性格瞧著桀驁不馴,可對著林姨,卻總是有一萬分的耐心,只要對方一個電話過來,不論是在做什麼,總會認認真真地聽完,給予回應。
她對這個世界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熟稔感,一言一行自然無比,仿佛她就是這個世界長大,只不過是隔了很久回家了一樣。
回復好手機里林瑜發來的關于合同的詢問,我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翻看著電腦里私家偵探發來的,林瑜今天的動態。
系統只能將攻略者們帶來這個世界,并沒有更多的能力,所以每次在發現新的攻略者時,我都會讓私家偵探跟著攻略者,防備她們想要做什麼事情。
可明明非常公事公辦的舉動,到了林瑜的身上,我卻突然覺得有點變味。
看完所有的照片,我的鼠標停在林瑜這兩個字上轉了轉,叉掉了文件。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我應聲后,老管家提著保溫壺悠悠走了進來。
我站起身去迎他,將保溫壺接過:「您年紀這麼大了,還一趟一趟地跑干什麼,在家待著休養多好?」
老管家被我引著坐到了沙發上,笑瞇瞇看著我:「如果我不來,少爺是不是又打算不吃晚飯了?」
「我午餐吃了挺多,晚餐吃不吃也就那麼回事。」我將椅子拖來坐在老管家的對面,打開保溫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在您從小到大的照顧下壯得跟牛一樣,那些小說總裁會有的毛病我是一點有沒有犯過,這您還不放心?」
老管家依舊笑著看著我,直到我慢吞吞吃完了一半的飯菜,撐得吃不下時才開口。
「最近出現的那位林瑜小姐,也是一個攻略者嗎?」
我將碗筷放下,笑了一聲:「您來之前我還在看她最近的行程記錄呢。」
「少爺,您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老管家嘆了口氣,「您明明知道她是攻略者,明明知道她是帶著目的來,但卻縱容她一次一次邀請您見面,還不盡早斷了她的念頭,您從來沒有過這樣。
」
年邁的老人臉上是藏不住的揶揄和關心。
在這個人人都有八百個心眼子的家里,除了父母,慕叔就是我最親近的人。
他知道我最多秘密,也是唯一除我自己之外知道且信任有攻略者來找我的這回事。
「林瑜來了之后,林姨很開心。」我說,「雖然林姨是我媽的好朋友,但因為我隱瞞性別的緣故,我不敢輕易拖她下水,所以這麼多年都淡著那邊的關系。即便如此,林姨也一直都很關心我。」
「少爺,你的猶豫只是因為林夫人嗎?」老管家又問。
我下意識想說是。
可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上次出門吃飯時,林瑜紅著脖子罵我不是金子不會人人愛的樣子。
「有一點點別的因素吧。」我坦誠,「我不太信她,可我的確覺得她很有趣。」
我想了想,好笑道:「可能因為我跟我媽一樣,都是顏控?」
或許真的是因為林瑜實在漂亮得太有攻擊性,讓我忍不住地想逗她。
眼見老管家一臉憂心,我寬慰:「我知道輕重的,慕叔。如果我真的這麼好騙,我也沒有辦法坐在當家人的位置上這麼久還沒被人推下去了。」
「您放寬心,就只當,只當……」我哽了一瞬,不知道應該接什麼話才好。
老管家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只希望你開心,孩子。」
5
不知不覺,林瑜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兩個月。
我近乎清醒地看著自己開始習慣林瑜的存在,感受著我空蕩的同齡人交際圈子,因為她的到來變得活躍起來。
因為隱瞞性別這事,我總習慣把自己封閉起來待著,下意識去懷疑任何人的居心。
可我知道林瑜的目的,甚至能掌控她很多事情。
這樣滿足我隱秘掌控欲的狀況,讓我對她放下了很多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