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當我在開會的空當,偷偷抬眼去瞄崔叡,卻見他還是那副意氣風發的老樣子。
兜兜轉轉又是兩個月過去,馬上到了年底。
在崔叡的帶領下,我們部門超額完成了KPI,被當作模范表揚,他許諾的加年終獎更是被提到了百分之十五。整個部門的凝聚力似乎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峰,周圍的同事對他更是無一不是稱道。
“Suzanne還是單身呀?趁著今年年會,公司還打算組相親局呢。”
哪年不組啊,有個鳥用啊。
我在心中狠狠吐槽著,仍是應付著笑了笑。
公司大老板是個外國人,分外喜歡在年會整一堆花里胡哨的東西。今年更是因為聲稱要辦場舞會,整得那些新入職的小年輕們又是好一陣激動,各自上網租什麼禮服裙,準備到時一鳴驚人。
至于我,這個半只腳踏出紅塵的人,心中對此毫無波瀾。
所以當整個公司的人在當晚都齊聚在會場時,我則獨自留在了公司,加班加點地寫著下一條視頻的文案。
天色漸暗,我起身開燈時才發現崔叡的辦公室同樣亮著燈光,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敲了敲門。
“請進。”
崔叡一如既往穿著白襯衣黑西裝,一絲不茍地打著領帶,在電腦前忙碌。見是我,下意識站起身來。
“你怎麼也沒去?”
問完這句話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我也只能躲這一陣子,要是被人發現全程不在,也沒法交代。”
我點點頭,準備找個借口離開。
“既然一起加班,不如干脆搭個伴吧。”他提議道。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第一次搬著電腦在他辦公室里寫起了視頻文案。
過了十分鐘后,又覺得在領導辦公室里干私活有些不太合適,只好又打開了最近在做的策劃。
翻著翻著,想到自己此時正和崔叡這個大帥逼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我就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悄悄往他的方向瞄去。
他那張側臉從我這個角度看去,仍然是好看得挑不出一絲毛病,我不由得就有些出了神。
不知是否是因為我眼神太過熾熱,崔叡連頭都沒扭,眼睛仍停留在電腦屏幕上,就突然說道:“看夠沒有?”
“夠了。”我悻悻低下頭,沒想他卻“撲哧”一聲笑了。
“許翠蘭,要不然咱們回家吧。”
坐在崔叡副駕上,我感覺一陣魔幻。莫名其妙地,我們倆還算引人注目的角色,就這麼把年會翹了,一個給出的理由是“我肚子疼”,另一個則是“Suzanne肚子疼”。
只不過,沒想到這樣一來,我竟然心頭還有些小雀躍。抱著包看向車窗外迅速飛過的路燈和人影,有種做壞事的刺激感。
“許翠蘭,你知道怎麼追女孩兒嗎?”
崔叡沒來由地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我不由得心頭一窒,接著竟有些許的落寞。
“不知道,你多看看書就懂了。”
安靜一陣子后,我不死心地追問道:“你要追誰?”
作為一個不算年輕的女生,我的大腦在這種時候仍是轉得飛快,就在他沉默的這半分鐘內,我連公司的保潔阿姨都已經猜過了。
可他只是搖了搖頭:“算了,我沒經驗,聽人說,表白失敗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那黎如斯是哪兒來的?”
“讀書時候,她追的我。”
車駛入了小區地下停車場。
在下車后以及坐電梯的全程,我們都一路無言,直到到了家門口,他又習慣性掏出鑰匙后,我才猶豫地開口:“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但這一次,崔叡沒有如往常一般痛快答應。
相反,他邀請我去了他家。
自從大學畢業以來,我就一直是獨居。因此這種等在餐桌前、看著別人為我做飯的體驗,對我來說分外神奇,也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