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風不對呀,凡事反常必有妖。
雖然我不知道 607 兩口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我還是收下 300 塊和解了。畢竟好戲還在后頭呢!
我還給這夫妻倆備了一份驚喜。
7
還沒等到晚上,607 就鬧翻了天。
人吼狗叫,熊孩子上躥下跳。
我坐在馬桶上聽了一會兒,大致了解到是,那只羅威納在屋里嘔吐躥稀,放學回家的熊孩子又火上澆油,把躥稀的狗屎踩得滿屋子都是,還沒到晚上,他們家那只羅威納就斷了氣。
江濤和吳莉一回家,我家門外就響起了江濤捶門的聲音。
「賤女人,你是不是在排骨里下藥了?我家狗死了,你好歹毒的手段!」
我打著哈欠開門:「喲!藥效挺快呀!」
「果然是你!」江濤氣憤地晃了晃手機:「我錄了音,這回你死定了!」
「哦。」
我要關門,被江濤擋住。
「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他氣急敗壞地揪住我的衣領:「我要報警抓你,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聽懂了呀,我在我自己的火鍋里下藥,我樂意,有什麼問題嗎?」
「臭婊子……」
「老巫婆,去死去死! 」
熊孩子從他爸身后竄出來,手里的彈弓彈出一個鋼球打在大門上。
熊孩子與我四目相對。
我熱情友好地向他揮了揮手:「小朋友,你好啊,又見面啦!」
熊孩子「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指著我跟她爸說:「 就是她……用辣椒水噴我!」
「我就說喬家那死老太婆怎麼就突然搬走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江濤伸手要把我從門后面拽出來,我反手就是一電棒打在他胳膊上。
江濤慘叫一聲,手被夾在門縫里。
「疼不疼?」
我用手頂著門板一點點往下壓:「疼不疼?」
江濤試圖用左手幫忙,我又給他來了一電棒。
「疼不疼?疼不疼?江先生你倒是說話呀!」
熊孩子嚇尿了,一邊哭一邊跑屋里找他媽去了。
我一腳把江濤踢出去,「嘭」地關上大門。
我知道下一秒鐘吳莉會沖出來,兩個大人根本不在話下,但要是在監控下明目張膽把未成年傷害了,搞不好要進局子的。
我可是一枚遵紀守法的好青年呢!
任憑江濤兩口子在外面咒罵踹門,我戴上耳塞,回臥室煲起了電視劇。
608 我點了一對話框的贊。
「你真的我哭死,第一次有人能把 607 那家子氣到跳腳,雖然這一天雞飛狗跳,但真是解氣,女俠,請收下我崇拜的膝蓋。」
我回:「他們除了欺負喬奶奶,也欺負別人嗎?」
608:「607 的羅威納把 604 的老先生咬傷了,現在還沒出院,江濤拒不負責不說,還天天上門辱罵家屬。他們家樓下 507 的 8 歲小姑娘,上個月被江戰按在廁所掀裙子,對方家長來說理,吳莉反咬小姑娘勾引她兒子。」
我回:「這家子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妖魔鬼怪。」
608:「其實他們以前不這樣,剛搬來的時候,對誰也都客客氣氣的。」
我的吃瓜之魂又來奪我的舍了。
「有隱情?是老實人被欺負后的觸底反彈?還是江濤一家綁定了害人積分系統?」
608:「哪有這麼多隱情喔,無非是作惡者被無限度包容姑息,被他們侵害利益的人都不愿站出來,主打一個能忍就忍,能退就退。惡人一旦在作惡中嘗到甜頭,必定會變本加厲,肆無忌憚。所以說江濤一家如今的離譜行徑,是那些自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受害者們慣出來的。
」
我看完之后,若有所思。
「你也是這些受害者之一嗎?」
對話框里「正在輸入」顯示了好久,最終他說:「朋友,現在有了你,我不會再懦弱了。」
我心里一沉。
從小我就是別人心中的禍害,蛀蟲,熊孩子,神經病。
中學畢業時,父母的事業火線上升,我也被接到市里讀高中。
可是在鄉下十幾年養成的劣根性已經改不了了,我性格孤傲,睚眥必報,不善交流,沖動易怒,遇事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在新的學習環境里,我不止學習跟不上,更沒有一個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好在爸媽足夠有錢,怕我打架受傷,索性給我請最好的散打老師。
怕我在新環境里自卑孤獨,物質上給我使勁砸錢,把我打造成了不愛學習愛拳腳的草包富二代,干啥啥不行,闖禍第一名,甚至上大學都是我爸重金買來的資格。
說在我二十來年的有限人生里,我從不是被肯定被寄予厚望的那個人。
大二時,我被查出雙向情感障礙,陷入重度抑郁。
養病期間,我突然覺醒了一個道理——
既然這個世界放逐了我,我還努力討好它干什麼?
我叢林里的一棵野蠻生長的樹,我注定長不成所有人喜歡的樣子。
我喜歡陽光,我就向陽而生。
我喜歡春風,就歪著脖子等風吹來。
我挺起脊背,是因為我喜歡,不是為了成為俗世里的棟梁之材。
就算最終我長成了奇形怪狀,也是因為我樂意,并不是風雨雷電的摧殘。
從那時候起,我徹底放飛自我,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
后來,爸爸只希望我做一只張牙舞爪的快樂米蟲,媽媽好點兒,她希望我在大學畢業前能打開自己,交到一個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