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地,生意很好。
我會做的花樣多,還提供外賣,免費送上門。
陸燃在公司混得也是風生水起,從小職員到組長,最近都快升到部長了。
他能力強,是應該的。
只是他越來越忙,我也一樣。
我們每天都會互道早安晚安,跟對方聊些新鮮事。
只是我們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我們心照不宣地曖昧。
沉淪于這場溫情。
后來周柯還找過我一次,問我過得如何。
我說不錯。
他的聲音隔著電波傳來,有些不真實。
「淺淺,我唯一后悔的是,辜負了你。」
我淡笑:「不止,還有舒晚。」
在我和周柯提了分手以后,舒晚對他告過白的,可他拒絕了。
然后她自暴自棄,成了我們學校的交際花,風評極差那種。
我后來見過一次她,彼時已經快畢業了。
她抽著煙,笑得很無所謂。
「他以為我有多喜歡他呢,不過是跟著他走了太久,習慣罷了。
「我現在有這麼多人喜歡呢,他算個什麼啊?」
她眨眼,逼退了眼角的淚。
「他連個屁都算不上。」
周柯那邊沉默很久后,才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這話,你應該親自跟他說。」
再后來,聽說周柯他家破了產。
他的音樂夢才剛起步,可他再也做不了職業音樂人了。
他每天要做好多兼職,替家里還債。
后來被某位富婆看上,幫他還了所有錢。
可周柯也成了籠子里的金絲雀。
我一直覺得,這是另一種報應。
除夕前夜,我媽問我有沒有談男朋友。
有的話帶回來看看。
我忙活著手上的蛋糕,隨口答了句「沒有」。
我媽話音一轉:「沒有?那你相冊里那張和小燃的合照是怎麼回事?」
我動作一頓,又羞又惱:「媽!你怎麼偷看我手機呢?」
「你又沒關,我剛好看見的而已。」
我媽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
「小燃可以的,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小時候我就知道,你倆以后肯定得成!」
「為什麼?」我問。
「你想想,你們小時候演過家家,跟你結婚的是不是都是他?」
那些被我丟在記憶角落的過往一瞬間清晰了起來。
我和陸燃青梅竹馬,絕不是空口說的。
他媽和我媽是好姐妹,兩人買房都約著買在了同一個小區。
小時候小區里小孩多,大家年紀相仿,就喜歡扮著過家家玩。
學著電視劇里的大人們結婚,鬧洞房。
可我的新郎,從來只有陸燃。
如果有其他小朋友爭著要做,陸燃就會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給他。
然后誘哄:「你讓我做,我就把這糖給你!」
這小子!原來那麼小就盯上我了?
再后來小學初中高中,我都是跟這廝一起上的。
上下學都是跟他一起走。
他每次都會給我灌輸「不能談戀愛,學習最重要」的理念。
直到大學,我在社團認識了周柯。
我從沒被人追求過,他是第一個。
鮮花、禮物、甜言蜜語不斷,我很快就陷進他的溫柔鄉里。
等陸燃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陸燃當時發了好久的脾氣,我那時不知道原因,現在才懂。
養了護了好多年的白菜被其他豬拱了,能不氣嗎?
難怪陸燃天天給我灌輸周柯配不上我的理念。
原來如此啊。
我突然覺得好笑,心底某種情緒愈演愈烈。
喜悅像藤蔓一樣瘋長,纏在心間,繞在心上。
我一直以為陸燃對我頂多算曖昧上頭,他那樣優質的人,怎麼會看上我?
成績、相貌、性格都算頂尖的。
而我,除了長得過得去、還算聽話乖巧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陸燃護著我,只是因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罷了。
是我錯了。
好朋友才不會想睡了對方呢。
我脫了手套,看了一眼還在忙活的我媽:「我去一趟上海,過幾天回來。」
她詫異:「這馬上過年了,你去上海做什麼?」
「給您拐個女婿回來。」
12
我到上海時,除夕的鐘聲還沒敲響。
騙陸燃說給他點外賣后要了他公寓的地址,我攔了輛車飛奔而去。
公寓門口,我平復了好久的心情,深呼吸了好多次才終于按響門鈴。
陸燃穿著睡衣拉開門時,滿臉的不可置信。
但更多的,是見到我的喜悅。
「你怎麼來了?」
我揚了揚手上的龍蝦。
他喉結微動,在接過我手上的龍蝦后摟住了我。
力道很輕,好像生怕這是夢似的。
沙發上,我坐著等著吃蝦,陸燃戴著手套剝得不亦樂乎。
「陸燃。」我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啊?」
他剝蝦的動作一頓。
這層窗戶紙,沒什麼留著的必要了。
因為他喜歡我這件事,我很確定了。
陸燃輕聲「嗯」了聲,我歪了歪頭:「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側頭看我,語氣微微發澀:
「你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我怕說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這確實……是我的錯。
那次強吻了陸燃之后,我就開始躲著他。
主要是我剛分手,腦子很亂,什麼都沒想好,所以就先躲躲。
只是后來大四忙,我沒提,陸燃也沒提,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讓他誤會了這麼久。
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那樣小心翼翼。
連一句答案都不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