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之前,他還在問我:
「你想聽我唱什麼歌?」
我罵了他一句「神金,關我什麼事」。
他笑了笑沒說話。
音樂節上,周柯抱著吉他走出時,臺下就響起了一片尖叫。
「周柯啊!我的神!當年新生大會一首《老男孩》差點迷暈我啊!」
「可是他有女朋友了欸。」
「我是喜歡他唱的歌,又不是喜歡他的人。
「再說了,你不知道他已經分手了嗎?」
所以,在周柯開頭說了「這首歌,送給我最喜歡的人」后。
底下眾人紛紛在猜是誰。
甚至有人猜到了舒晚身上。
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時常陪他出入各種場合,甚至比我這個女朋友還到位。
猜她,是應該的。
Beyond 的《喜歡你》。
周柯唱得很好,他的聲音低而沉,這碗飯天生就該他吃。
一曲完畢,他站起身,在人群中準確地鎖住了我的位置。
他說:「淺淺……」
后面的話我沒聽清。
因為身后有人捂住了我的耳朵。
現場人聲鼎沸,尖叫,掌聲經久不息。
可我只能聽見身后那人的心跳。
一下一下,有力而強勁。
周柯隔著人群和我遙遙相望,他沒什麼表情。
我其實能猜到他想說些什麼。
可我跟陸燃一樣。
陸燃不想我聽。
而我,不想聽。
8
音樂節沒聽完就被陸燃拉走了,他請我在校外大排檔吃夜宵。
他記性很好,點了一堆我愛吃的,還清楚地記得我的喜好。
「加辣加蔥多放點香菜。」
我還喜歡吃魚,可我懶得挑刺,陸燃就一點一點地幫我挑干凈,再把完整的肉放進我碗里。
這麼多年,他好像早就習慣了,我也一樣。
「陸燃。
「你當初為什麼選了來長沙?」
我戳著碗里的魚肉,問得漫不經心。
高考結束,他問我去哪里,我說長沙。
所以填志愿時,以他的成績其實能去北京的大學,可他也選了長沙。
我問過他理由。
他說長沙好玩。
現在,我想再問一次。
陸燃默了半晌,朝我牽唇:「不是說了,長沙好玩嗎?」
他把剝好的魚肉放進我碗里,黑眸微閃。
我不信:「只因為這個?」
他偏了偏頭:「你確定要我說?」
「嗯。」
他抿了抿唇,凝神看向我。
「還因為,有你。」
一時間,我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的眸子太沉,神色太認真,眼底炙熱的火好像要將我吞噬殆盡。
我有些慌亂地別過臉,拿飲料時還不小心撞翻了,弄到了衣服上。
陸燃退開了些身子,舌尖抵了腮幫子,低笑一聲。
「嘖,說了讓你別問又要問。
「你媽不是讓我照顧你,我可不得在你邊上看著你嗎?」
他抽了些紙遞給我,我輕輕擦拭著衣服上的水漬。
這個回答明明是情理之中。
可我心底,卻劃過一絲落寞。
回到宿舍時,室友都還沒睡,看到我回來一個個眼神冒了光。
「淺淺,你知不知道你火了?」
大概能猜到。
周柯音樂節高調告白,不火才怪。
室友摟住我的脖子:「不止如此,你快說!站你身后那個帥哥是誰?我目測至少 186!又高又帥!而且衣品極好啊我去!」
確實,陸燃從小衣品就不錯,主要是他媽開服裝店的,從小耳濡目染。
「奇怪,這種帥哥怎麼校園榜單上都沒有啊?」
我嗤笑一聲:「校園榜單,你是說那個貼吧自提校園男女神那個榜單?我排第六,舒晚第二那個榜單?」
「呃……」室友摳了摳腦殼,「我確實覺得你第六有點不公平,舒晚第二更是扯淡。
」
我打了個哈欠:「我們陸燃不喜歡上這種榜單,他的帥,凡人欣賞不來。」
畢竟,陸燃如果上了,周柯那第一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所以說,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只一晚上,榜單上的第一就成了陸燃。
下面一堆留言舔屏,哧溜哧溜地,爭著搶著要微信、電話的。
還有一堆要給他生猴子的。
我覺得好笑,微信調侃他。
我:【恭祝陸哥榮登榜單第一,以后啊,是沒安生日子了。】
當初我上榜單時,微信被狂轟濫炸了幾個月才消停。
他不得被炸半年。
陸燃:【等著。】
然后,這廝就主動現身貼吧發了條留言:
【溫淺淺,你就這麼看著我被撬走嗎?】
好,我又被轟炸了。
他慣會用這招。
高中時,有別的班級的女生給他送情書。
他就會把我搬出來擋刀。
「找溫淺淺。」
然后沒人給他送了,因為她們都奔我而來,盤問關系的,托我送情書的,還有很多賄賂我的。
我沖到計算機系找這廝時,他正在優哉游哉地玩著自制小游戲。
看到我心情甚好:「喲,擋刀的來了?」
好煩,好想抽死他丫的。
最后沒抽,因為我被游戲吸引住了。
他自制的,就是很普通的超級瑪麗闖關。
但是關卡很有趣,而且在結束后會有小彩蛋,很有意思。
他玩了兩把以后我搶過筆記本躍躍欲試。
最后一關很難,我跳了很久都沒過,陸燃拿過筆記本兩下就跳過了,但是最后的旗幟,他讓我去取。
人物順著旗幟落下,在通知我過關的一瞬間,電腦黑屏了。
幾秒后,從上而下落滿了花瓣。
一個小人哼哧哼哧地撿起花瓣,用線把它們穿成了一朵巨大的玫瑰。
那個小人很眼熟,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