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掐著我的腰再次吻下來。
結果門突然被推開,我的新助理目睹這一幕嚇得臉都不知道往哪轉:「我……我……對不起!我這就走!」
「等等!」
我叫住她:
「明天的會幫我推了吧。」
「好的!您有其他安排嗎?」
我瞥了坐在一旁假正經的程一嶼一眼,嘴角微揚:
「送我男朋友去機場。」
程一嶼拿電腦的手頓住。
再看向我是滿眼炙熱。
跟大帥每次看見大骨頭的表情一模一樣。
13
程一嶼離開后,我一開始并沒覺得跟之前有什麼差別。
直到小助理弄錯了我常去的餐廳,她慌慌張張地拿出一小個記事本:
「我下次一定記得!」
我在那上面看見了程一嶼的筆記。
拿過來一看,全是他一筆一畫寫的關于我的一切:
她喜歡吃辣,但不喜歡看見菜里有辣椒。
她下雨天工作的時候心情不好,記得給她買一杯溫熱牛奶。
她要是開始頻繁活動肩頸就說明不耐煩了,這時候最好閉嘴。
……
我忍不住笑出來。
整個十幾頁備注,有時候我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小習慣他都寫得清清楚楚。
回到家。
大帥在狗窩里自娛自樂,家里空蕩蕩的,我莫名想起他在的時候那一桌飯菜,還有跟大帥一起玩耍的聲音。
大帥大概玩累了,叼著一個不明布條過來找我玩。
我拎起來一看才發現是沾滿大帥口水的領帶,應該是程一嶼不小心留在這里,被大帥當成了玩具。
我有些哭笑不得。
程一嶼走得倒是利落。
卻在我的生活里處處留下了痕跡。
不去公司的時候一個人總沒意思,我經常回家看望老爸。
他當甩手掌柜后倒是瀟灑自在。
每天澆澆花釣釣魚。
有個問題梗在我心里很久了,陪他釣魚的時候索性就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那麼相信程一嶼不會背叛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魅力。」
老爸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
「大帥都比你會認人。」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大帥那狗認人,連我都只能摸幾下,為什麼對程一嶼那麼熱情?還沒想通?那本來就是他的狗。」
他這話就像一道驚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什麼叫大帥是程一嶼的狗!
大帥明明是……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皮膚黝黑的少年攔在車外,懷里緊緊抱著一只一歲大的土狗。
「求你, 救救它。」
是他啊……
14
我十二歲那年, 江氏要給企業造勢, 就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助學貧苦村鎮上不起學的孩子。
啟動儀式上我爸還特意叫了很多媒體記者,帶著我去了那個偏遠村子唯一一所學校, 他們當眾宣布了一個關注成長計劃。
江氏會在村子里隨機選一個貧困少年,資助他一切上學生活開銷。
說是隨機, 但不管是哪個地方都有暗箱操作。
被選中的那個男生長得白白胖胖, 比同齡人高出一個頭。
背稿子般訴說著自己的生活有多辛苦。
可我卻在私下看見他喊村長爸爸。
于是啟動儀式的結尾, 我突然拿過老爸手里的話筒說我要自己選一個。
無關江氏,是我江清自己想資助。
我想看看,一個深陷泥潭的人如果給了他希望,他能靠自己站到什麼高度。
老爸問我要選誰?
一個學校的孩子都站在操場上滿是希冀地看著我。
可我卻一眼看見了操場外有個男孩兒背著裝滿豬草的竹籠,穿著一雙露腳趾的鞋,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
他臉被曬得黝黑,那雙眼卻亮得驚人。
「他是誰?」
有老師上來告訴我:
「是個孤兒,現在跟著大伯。」
說完嘆了口氣:
「那家人心狠啊,平日里就讓他睡豬棚,吃得還沒豬吃得好……」
我指著他說:「我資助他。」
這個學校里需要資助的孩子很多, 江氏會盡力去幫。
可這個男生的眼睛看過來, 一片死氣,像是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期待一樣。
他才是真正走到了死路, 淹沒在泥潭里。
離開村子那天下了大雨, 這人被一對中年男女追趕:
「小兔崽子, 你還敢偷偷養狗!還不把那畜生給我!」
男生攔住了我的車。
隔著車窗盯著我, 努力把蜷縮在懷里的狗擦得干凈點往前遞了遞。
「求你,救救它。」
媽媽還在世的時候也喂過一只小土狗。
跟它長得很像。
我一時心軟把狗接了過來,起名叫大帥,就這麼養了下來。
后來每一年我都會從我私人存款里撥出一部分, 讓人親手交給被資助的男生。
前幾年想起來就會問問。
聽說他開始重新上學,十三歲重新上小學,愣是在兩年內學完了。
后來上初中,第一次考試就拿了全校第一。
我那時沒太在意, 只覺得是個有毅力的人。
再后來老爸娶了個后媽,后媽又病死。
家里煩心事太多,我漸漸忘了這個人。
可他卻上了高中,考上名校,被各大企業招攬。
卻在畢業后義無反顧進了江氏。
高層看重他, 想讓他去管理層, 可他卻說想要離我近一點。
那時的我剛進公司正一頭霧水。
他就來到我身邊,在我身后做了最堅實的助力。
他叫程一嶼。
我從沒問過他的名字,偏偏他最爭氣。
回去路上我突然給程一嶼發了個消息:【今天天氣很好。】
發完才想起來他那邊是半夜。
卻沒想到下一秒就收到了回復。
【我很想你。】
15
三年后。
公司員工都在說剛回國的副總手段強硬, 脾氣不好。
他入職的第一天大家眼睜睜看他滿臉嚴肅地進了我的辦公室。
緊接著就傳來了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一時間傳言漫天飛。
有人說我們向來不和。
還有人說副總是老江董的私生子, 這是回來搶江氏了。
大家戰戰兢兢, 生怕犯一點錯成了我們的出氣筒。
可他們不知道。
就在一墻之隔的辦公室里,他們口中雷霆手段的副總就像只餓狼一樣把我壓倒在沙發上。
他的唇在我的耳尖輾轉。
扣著我腰的手激動得發抖。
「江清,我回來了。」
他花了三年……
不, 不止三年。
整整十五年的時間,他一步步從泥潭走到了我身邊。
好在,我們還有很多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