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閉嘴,獨眼龍。」莊斯昂罵完,掏出手帕浸濕,替我擦臉。
我像個溺水的人,邊躲邊掙扎:「謀殺啊……」
「嘖。」莊斯昂不耐煩了,「陸鳴,滾進來。」
小陸總提著藥箱破門而入,莊斯昂將我往他那邊一丟:「送去醫院。」
我斷定是這小子有逆反情緒了,不是說 90 后兇起來領導都敢罵嗎?
我連忙賠笑臉,看著莊斯昂已經沒了蹤影,匆忙跟去。
一個小時后,我和莊斯昂站在小陸總辦公室里。
我說:「給陸總道歉。」
莊斯昂雙手插兜,擺著臭臉:「抱歉。」
小陸總嘴咧到了耳根:「沒關系。」
我拍拍他的腰:「彎腰鞠躬 90 度,誠懇一點。」
莊斯昂對我愛答不理的。
小陸總倒是站起來,往外趕我:「回去吧,給你放一天假!」
我被推搡出來,在門口,對著小陸總鞠了一躬,特別誠懇道:「小莊年輕,不懂事,您別生氣。他剛來,工資也少,有事您記我頭上。」
砰!
小陸總當我的面關上了門。
我沮喪極了,問莊斯昂:「你年終獎想不想要了?你不想要我還想呢……」
莊斯昂不咸不淡地瞥我一眼:「頭上,回去洗一洗。」
我對著大玻璃門一看,剛才用熱水洗過的頭發沾滿了雞蛋花兒。
在我發出刺耳的尖叫前,莊斯昂機智地堵住了耳朵。
6.
我沒想到負面新聞發酵得如此之快。
第二天剛睜眼,我頭頂雞蛋殼的鬼畜視頻就被剪輯發到了網上。
一時間,「鯨魚寶寶」變「鯨魚蛋蛋」的通稿鋪天蓋地,還配上我的各種丑表情包。
我躲在工作室,嚎啕大哭,眼睛都腫了。
員工一臉同情地看著我,但我知道他們都在憋笑。
只有莊斯昂,自始至終不演我。
他無動于衷。
我一世英名都毀了,發誓要找出幕后黑手,要他好看。
結果下午,前男友和他媽的面孔就火了,他倆在鏡頭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托他們的福,我又多了個名字:五千姐。
這些公司成員都看不下去了,紛紛上網反擊,無一例外,被噴子噴了個灰頭土臉。
他們一臉土色:「夏姐,今晚的直播就先停一下吧。」
我不信邪。
準點開了直播,人氣前所未有地高,罵我的占一大半。不到半個小時,直播間被封了。
我看著準備了一半的食材,沒忍住,又哭了。
邊哭邊打電話:「陳律師,你開個價,我要打官司!」
陳律在那頭說:「這案子我管不了,我老板接了。」
「啊?」
「你們總公司法務出面,聯系的我們老大。」
掛掉電話,我擦了擦濕漉漉的眼,又給小陸總打電話。
那頭很吵,動感的音樂擊打著我脆弱的神經,我繼續哭:「陸總,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啊,19 樓那位辦的,不用謝我。」
連哭兩場才找到我的救命恩人,我握著電話傻了。
莊斯昂敲敲門:「下班了。」
我對鏡擦掉花了的眼線,提著小包開心地走出門:「今晚我請客,你想吃啥?」
莊斯昂挑眉:「不哭了?」
「哭腫了明天不好見人。」我眉飛色舞,「明天我要去 19 樓見老板!」
莊斯昂愣了下,停住腳步:「見他干什麼?」
我戴上墨鏡,恢復了往日的高貴優雅:「道謝。如果是帥哥,還能以身相許。」
莊斯昂是男人,最知道男人喜歡什麼禮物,我拿出自己一半的工資,準備給 19 樓一份大禮。
「領帶?」
「行。」
「手表?」
「行。」
「頸椎按摩儀?泡腳桶?」我在一家養生店門前駐足,雙眼放光。
莊斯昂雙手插兜,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你覺得不好?」我問。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什麼態度?」
莊斯昂不耐煩了:「你送什麼他都喜歡,就算是養生產品,他勉強喜歡。」
「你是老板肚子里的蛔蟲噢?」
莊斯昂:「你買不買?」
「買買買……」
最終,我訂購了一個昂貴的按摩椅,明天直接拉到公司樓下。
解決了生計問題,我準備帶保鏢吃個飯,突然外套從天而降,蓋住我頭。
「啊!」
莊斯昂習以為常地讓我閉嘴,拉住我的手往前走。
「我看不見!」
「鯨魚,你天生沒有危險預警細胞嗎?還是你腦容量不夠?」
「我警告你,不許侮辱老板啊——」
莊斯昂彎腰將我扛在肩膀上,往外走:「有人在拍你,事情還沒澄清,別在外面晃了。」
莊斯昂充當了司機,給我送回家,到樓下,我下車時禮貌性地問他:「上去坐坐?」
「好。」
我:「?」
他見我站著沒動,提醒我:「走。」
可真沒禮貌,老板只是客氣客氣,他怎麼聽不懂我的意思呢。
門一打開,暖黃色的燈光亮起,維密三件套還搭在沙發上。
我停住腳,說什麼都不肯進:「走錯了,不是我家。」
莊斯昂率先走進去,看都不看沙發,在鞋柜里翻出一雙拖鞋,放在我腳下:「腳破了,換鞋。」
我低頭,發現自己后腳跟已經染紅了一片,驚奇道:「喲!破了!」
莊斯昂忍了忍,沒忍住,低喝一聲:「進來。」
我立即乖乖走進去,穿上拖鞋。
「明天開始穿平底鞋上班。」
我指指自己:「你在命令我?」
「不是,我在建議你。」
聽起來可一點都不像建議。
莊斯昂翻了半天,沒找到自己的拖鞋,問:「家里沒別人來過?」
「誰?你?」
他徹底放棄了跟我交流,將我買的一堆小食品放在地上:「走了。」
我動動腳:「可是我好疼哎……」
莊斯昂腳步一頓,回頭:「早干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