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思前想后了好久,阮綿還是和沈望舒交代了遇到陳漾的始末。
沈望舒沉默了好久,久到阮綿懷疑她是不是又把手機扔到一旁自己躲起來偷偷哭了一場。
再說話時沈望舒的聲音很平靜,「你知道嗎咩咩,我甚至懷疑我們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過。」
「他不會介紹他的朋友給我認識,也絲毫不想認識我的朋友。他說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那個時候的我甚至還覺得他說得很在理,你說傻不傻。」
阮綿靜靜地聽著好友的傾訴,喉嚨好像梗著一根刺上不去下不來。
愛情里,又有幾個沒傻過呢。
阮綿很難受,為了曾經的沈望舒,也為了曾經的自己。
當初為了代頌一句「我需要你」,義無反顧地奔赴。結果再多年少的悸動最終也沒能熬過歲月的蹉跎。
阮綿還是當初的阮綿,代頌卻已不是當初的代頌了。
22
阮綿的辭職被駁回了。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也沒多大所謂,就算代頌不同意一個月之后她還是可以自動離職。
只是這一個月的日子并不是那麼好過。
代頌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整個公司都處于低氣壓狀態,很壓抑。不只如此,阮綿還要忍受陳漾的騷擾。
陳漾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阮綿公司的地址,家里堵不到人就到她工作的地方堵。
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為了獲取沈望舒的消息,把姿態放低到了近乎卑微。
沒幾天,公司傳得沸沸揚揚,說那個看起來很高冷的大帥哥在瘋狂地追求阮綿。
代頌的臉色更難看了。
終于,在陳漾又一次等在公司樓下時,瘸著一條腿的代頌把人打了。
準確地說,應該是互毆。最終兩人誰也沒落得好,雙雙去了醫院。
給代頌包扎的還是那個醫生。
他端詳著代頌掛滿彩的臉,沉吟片刻,問道,「這次需要幫你把整個頭都包起來嗎?」
這傷勢可比大拇腳趾骨裂那次嚴重多了!
23
兩個男人,一個傷了自己,另一個傷了閨蜜。阮綿本來不想管,但蔣承恩說人是因為她打起來的,強硬性地讓她善后。
從醫院出來阮綿叫了輛車。
陳漾順路,沒跟阮綿客氣,坐進了后座。代頌磨了磨牙,也低頭鉆了進去。
狗東西,別想和阮綿羊獨處!
阮綿也懶得計較了。跟司機報了地址后就開始閉著眼假寐,任由兩人小學雞一般在后座繼續撕扯。
到了小區外,兩人又開始搶著付車費。阮綿被吵得頭疼,板著臉盡量把話簡化,「我打的滴滴。」
說完和司機道了謝,打開車門下了車。
臨到門口時竟然迎面遇到了沈羲和。他穿了一身灰色休閑套裝從小區走出來,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氣質儒雅。
阮綿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身后的代頌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規規矩矩地叫了聲,「羲和哥。」
沈羲和頷首微笑著嗯了聲,抬手放在阮綿頭頂揉了揉,溫和道,「咩咩怎麼不叫人?不認識了?」
阮綿這才回神,畢恭畢敬地也叫了聲「羲和哥。」
沈羲和這才滿意,薄薄的鏡片后眼睛微彎,看起來溫柔極了。
他目光在鼻青臉腫的代頌和陳漾臉上來回巡視了一番,斯文雋秀的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
「這位是?」
阮綿咽了口唾沫,腦海里回憶起幾年前沈望舒嘟著嘴和她抱怨「我哥就是個笑面虎」的一幕,生生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觀察著沈羲和的神情,軟綿小心翼翼地吐出「陳漾」兩個字。
沈羲和眉頭都沒動一下,嘴角的弧度保持在完美的角度。
「陳先生是咩咩和阿頌的朋友吧。咩咩現在暫時住在我那邊,不如陳先生一起去坐一坐喝杯茶?」
陳漾聽沈望舒說過她有一個哥哥,雖然從未見過,但他不傻,從名字就推斷出了沈羲和的身份。自是不敢得罪的。
一行四人,結伴進了小區。
24
沈羲和的行李箱還在玄關處放著,很顯然剛回來不久。
剛一進門,他便打開桌上的公文包,拿出錢包塞給阮綿,讓她去買些招待客人的食材。
代頌被劃分為阮綿的客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到底也沒多想。一是因為他從小就崇拜沈羲和,沈羲和在他心目中就是那種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圣人般的存在,二是他篤定那麼優秀的沈羲和不可能會看上溫吞平凡的阮綿。
阮綿也沒多想,沈羲和的話只要執行就好,總不會錯的。這是他們那一片一起長大的孩子共認的規矩。
等她拎著超市購物袋回來時,代頌和陳漾坐在對角的兩個沙發上,臉上的傷又重了很多。地上一片狼藉。坐在中間的沈羲和正低著頭認真地整理衣袖,屈起的指關節帶著幾分紅腫。
聽到門響,三人齊齊地望了過去。
沈羲和起身迎上前接過阮綿手里的袋子,溫和道,「咩咩回來了。
」
阮綿輕聲應嗯,視線掃過臉腫的跟豬頭似的兩人。一雙大眼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