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了一個小護士的手機撥通了阮綿的電話,鈴聲響了兩聲后,又別別扭扭地把手機還給小護士。
「麻煩你跟我女朋友說一聲,讓她來幫我交下費。」
他才不是不想分手,他只是給阮綿一個臺階下。對,只是給她個臺階。
14
代頌翹首以盼地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等來了……他的合伙人。
看著蔣承恩轉著車鑰匙,痞里痞氣地沖他走來的樣子代頌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干嘛,她呢?」他沉著臉問道。
蔣承恩挑眉,「誰?林緋緋嗎?你的小情兒在哪我怎麼知道。」
代頌把屏幕已經碎成一朵花的手機又沖他扔了過來,并爆了句粗,「操,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
蔣承恩確實是故意的。阮綿給他打的電話讓他過來接人,所以他自然清楚代頌嘴里那個「她」是指誰。
他親眼見證了阮綿是如何毫無怨言地陪著代頌熬過了創業初的艱難時期,也目睹了代頌和林緋緋是如何不避嫌的。
雖說和代頌是好友,但他還是為那個傻乎乎只知道付出的阮綿不值。好在人家姑娘現在回頭是岸了。
后退幾步接住扔過來的手機,蔣承恩笑吟吟的,「你沖我發什麼脾氣,人又不是我氣跑的。」
不知怎的,得知代頌被甩他莫名地高興。可能是太久沒看到好友吃癟了吧。
代頌聽他這麼說,梗著脖子犟,「跑就跑唄!誰稀罕啊!」
真是死鴨子嘴硬!蔣承恩一雙多情的眸子閃了閃,不稀罕是嗎?
15
給蔣承恩打完電話后,阮綿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發呆。
代頌的目的她很清楚,可是她真的不打算再回頭。
機會用完了就是用完了。原則和底線她向來看得很重。
悅耳的手機鈴聲將阮綿的思緒拉了回來,是發小兼閨蜜沈望舒。
「寶,你終于迷途知返把頌狗子給踹了!」沈望舒的聲音聽上去異常興奮,「喜大普奔啊!」
阮綿只靜靜地聽著,唇角跟著微微上揚。
沈望舒也早就習慣了她沉默寡言的性子,繼續問,「你現在在哪?有沒有地方去?我哥在那邊的房子空著,要不你先過去住著吧。」
看了眼旁邊的行李箱,阮綿慢吞吞地道,「不用的,我先去酒店住幾天,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房子了。」
她從代頌那里出來后直接讓貨拉拉司機帶她去了最近的捐贈站,把能捐的都捐了,只留下最后一個大行李箱的衣物和生活必需品。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房子在那空著也是空著,你住著還能幫忙打掃打掃。要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點房租。」
阮綿還有些猶豫,「那羲和哥……」
沈望舒直接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快言快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忙得常年不著家,更別提過去那邊了。」
這倒也是事實。沈羲和比她們要大上幾歲,在他們一眾人眼里,是傳奇般的存在。
跳級考入國內頂級學府,作為交換生赴美留學,畢業后考上國家公務員,現就職國家外交部。
阮綿和這位鄰家哥哥并不親昵,只是偶爾聽沈望舒提起過。
沈望舒嘴里的沈羲和,是個會虐待妹妹的大魔頭。所以阮綿從小就很怕沈羲和。
哪怕他會給她糖吃,會摸著她的頭溫柔地喚她「咩咩」
。
哪怕他在別人嘴里永遠是那個溫文儒雅、謙遜有禮的天才少年。
16
沈羲和的那套小公寓離軟綿公司不遠,確實是極佳的住處。
既然沈望舒說收租,阮綿便沒再和她推讓,拉著行李心安理得地住了進去。
簡簡單單的兩居室,罩在家具上的白布已經落滿了灰塵。好在東西不多,打掃起來倒也不麻煩。
阮綿先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通風,擼起袖子開始收拾衛生。
收拾完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
拍拍身上的灰塵,阮綿決定出去犒勞自己一頓,順便再買些生活必需品。
等她換好衣服打開房門時,剛巧遇到住在對面的鄰居回家。
小公寓是一梯兩戶。想到以后免不了經常碰面,阮綿咬著下唇考慮要不要主動打招呼。
不等她開口,正在輸密碼的高大男人停下動作緩緩地轉過了頭。
待看清對方的臉,阮綿有些激動,「是……是你?我……我是……」
陳漾眉頭輕蹙,「我記得你。」
聲音和當年如出一轍的冷淡。
就是這個看似淡漠不好接近的人,毫不猶豫地借給了她校園卡,又送她去了醫院。
阮綿眼睛彎成了月牙,剛要道謝,卻被陳漾的下一句話哽住,
「那個被饞哭了的笨蛋。」
阮綿:「……」
17
阮綿嘴笨,說話又慢。她本來想解釋那天的情況,但考慮到解釋起來免不了要說很多很多的字,索性認了。
紅著臉憋了半天,只憋出句,「我還沒還你錢。」
那天先是目睹代頌和林緋緋的曖昧,好不容易等到了飯點又被告知沒有校園卡打不了飯。一時沒忍住才紅了眼眶。
但是她沒哭,真的沒哭。
耐不住打飯阿姨大嗓門,「后面的同學,校園卡借這個小姑娘用下。孩子都給饞哭了。」
后面的同學正是陳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