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差不多了,彎腰,前額抵著他的頭。
「行,過幾天我要去美國,這幾天好好陪你玩兒。」
他低著頭,沒看我的眼睛。
……
熱。
熱的要死!
坐在后座上,車速不算快,而且呈遞減趨勢。
沒風,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夏天都被放慢甚至靜止了,我好像坐在一個大火爐上。
還好是傍晚,天快黑了不怎麼曬,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了。
我在后面掐了他的腰側一下:「看見了吧,現實生活不能搞偶像劇那套!」
沒說話,不知看見了什麼,他騎進了一條小路。
進了公園我才知道他要干嘛。
下車的那一瞬,正巧路旁的燈恰好「噌」地一下亮了起來。
燈下七八對老人在跳探戈。
紅裙銀發,在燈光下散發著獨屬于那個年紀魅力。
怪不得他讓我穿紅裙子。
那些老人也沒有在意我們這兩個外來者,很開心地為我們讓出一個地方。
「美麗的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他彎下腰。
「很榮幸。」
老年探戈動作并不激烈,舞曲節奏明快但算不上太激烈。
我穿著略微休閑的紅裙,他到是不嫌熱穿了黑襯衫。
燈光下,我仰頭看著他的臉,映著頭頂的星空,他朝著我笑。
但我卻忽然很想哭,把臉埋進他胸膛。
薛嚴啊……
12
出差那天,正趕上真人秀開機。
好在林佳要去美國見男朋友,我倆一起,他也放心些。
雖說我已經奔四的人了,但似乎在愛人眼中還是個很容易受傷的小姑娘。
昨晚上他各種囑咐,好像我沒出過國一樣。這種感覺不差,甚至很喜歡。
…
「看你這春光滿面的,真動心了?」
「或許吧。」
「徹底忘了之前那位了?」
我沉默了,一直到上飛機都沒說話,林佳只是拍拍我的后背,也沒再追問。
…
睡了一覺,又看了會兒書,很快就到了洛杉磯。
和林佳分開后我就去了美容院。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我每隔一段時間都回去各個分公司看一看。
大事小事都要經自己的手才安心些。
就當旅游,也提點下面的人別生小心思。
堪堪看了一圈,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燈紅酒綠的大街上,都是陌生的異國面孔。
忽然有些想念王一臣了。
…
忙的差不多了,我就近找了家酒吧。
林佳來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一陣子了。
「蘇楊呢?」
「接了個新案子,忙著呢。」坐在椅子上要了杯溫水。
「你們這些大律師,忙得都沒時間結婚了。」我打趣她。
本是一句玩笑,但林佳忽然斂了笑,挑眉道:「我們要分手了。」
我拿酒的手滯了一下,放下杯子:「怎麼回事?」
看著面前的溫水,她沉默了。
嘈雜的音樂混著男男女女的尖叫聲、喘息聲入耳。
林佳說:「他換香水了。」
女人的第六感神奇地要命,尤其對于男人出軌這件事。
不說百分之百,七八十的幾率是有了。
不等我安慰,林佳自己冷笑一聲,晃著酒杯冷聲說:「香水味道一般,看來那女人品味不怎麼樣。」
我倆都是這種脾氣,所以才會是好朋友。
我拿酒杯碰了下她的水杯。
「什麼時候分?」
「有點好奇,等我查到那個人吧。」她語氣淡淡的。
似乎喝了酒頭不清醒,我半趴在吧臺上:「你比我當時爭氣。」
林佳笑了一聲,喝了我剩下的半杯酒,酒精上頭她皺著眉:「我從來沒問過你,十年了,你自己也不說,現在我告訴你了,你不打算說說你當年跟那位大黑客什麼情況?」
我側著臉壓在胳膊上,無神地看著吧臺盡頭。
過了很久才開口:「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想了一會兒,林佳說:「在舊金山的一家酒吧,那時候你還是實習期的外科醫生。你喝醉了,和一個人吵了起來。后來我問你才知道,你做手術失敗了。」
我也回憶起那一天,長發散落下來遮住我的臉,我盯著酒杯虛幻的影子,喃喃道:
「那天——我殺了他的母親。」
13
「什麼!!」林佳少有地情緒這麼激動,剛才說男朋友出軌都沒這般。
我笑了笑,想喝口酒,但酒杯空了,沉默一會,到底沒有招呼調酒師,自顧自說了起來。
「認識薛嚴是在我收到醫院的 offer 后,去旅行,在悉尼一家舊書店淘書時見到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