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著臉皮開口:“你身邊那把傘挺好看的……”
“我心上人的遺物。”
我立即閉嘴,蹲到其余寶物上扒拉,隨即拿了一樣看起來值錢的玩意,收進懷里,朝他道謝。
景星河抬眸看我,說:“你我從此兩清。”
我把碧百兔也揪起來,背上行囊,快樂地離開山洞。一邊走,似乎覺得離什麼遠了一些,我原本是不是要去找誰?
想不清楚就不再想了。
還沒走出崖底,我和易陽一行人碰上面。
“大俠,兔子還你。”我恭敬道。
他拎著碧百兔,咧嘴笑著:“你這人倒是識相。”
“那是那是。”
“你怎麼在這?”易陽好奇道。
我我熟練地撒謊:“我來埋主子。”景星河現在還窩在里面,大概率打不過易陽。
易陽了然地點點頭,說:“我不放心,進去再檢查檢查。”
沒想到你這麼細致。景星河你自求多福。
我咽了口水,默默繞開他們,剛說告辭,易陽突然給我來了一刀,直直貫穿我的胸膛。
“你捅我做什麼?!”
他說:“抱歉,不能留活口。”
我面目猙獰地朝他吐了口水,隨之倒在地上無法動彈,血從身體快速流失,我全身發涼。
我余光看到有一只黑色的蠱蟲從血中蠕動爬出,身上還有奇怪的紋路,與景星河那只頗為不同。
我的身體發熱發癢,像是在收縮延展,如一團橡皮泥,在往原先的輪廓捏造。
記憶如同海浪淹沒我的意識。
恍若做了一場夢。
我停在客棧的酒樓往里看,景星河拘謹地坐在約定的位置上,買了我愛吃的水果,像從書中走出的玉面郎君。
易陽給我翻了個面,對上我圓睜的眼睛,聲音驚恐:“師妹!她怎麼變成上官師姐的模樣了!”
他喊道:“我這是殘殺同門……”
“阿陽別慌,應該還能救。”
我趁著意識還在,低聲道:“易陽,景星河是我心上人,不要碰他。”
我徹底暈過去。
有傲天兄,我相信我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還有景星河。
13.
沒有快意恩仇。
我醒來時,就住在上水鄉的一間木屋里。背靠青山,前有小河,屋旁放養雞鴨鵝,瓜田中的小苗剛剛冒頭。
聽聞這幾十畝地都是我的家產。
我以為到了極樂世界。一頭栽入芳草地里,仰面看著碧藍無邊的天空。
一張羊臉闖入眼簾。它咩咩叫著,吃著我頭邊的青草。
牽著羊來的青年蹲在我身旁,黑發束起,衣服如新,左眉端有顆小痣,他湊近我,頭發落在面頰上,心癢癢。
“景星河。”
“我來了。”
番外·贈你千秋星河
景星河篇
1.
天色漸漸暗下,通往仙門的小道一路安靜。
景星河易容成仇敵之子的模樣,從容地走向計劃中的地點。
上官千秋,大師姐。曾和易陽有過接觸。住在仙門東側的別院,院中有一個侍從,平日少與人來往,尤其不喜夜間出行,
他腰間別著偷梁換柱的真腰牌。
不過是一次低劣的栽贓陷害,義父最愛的把戲,他偏愛折磨。
明明直接滅口就好。
景星河心中冷笑,隨即胸口有鉆心的疼痛,體內的蠱蟲能察覺他的心思,暗自懲戒。
雨水飄灑到面頰上,他絲毫不顧,只覺得愈發平靜。
上官千秋不好對付,尤其是她手中的透骨傘,輕易不發,動則透骨穿身……
嗯?
景星河以為自己眼花。
雨中,上官千秋如暮色中的鬼魅般,撐著透骨傘向他跑來,面上帶著詭異的殷勤笑容。
她毫無殺氣。
景星河沒有放松警惕,已然做好一劍斃命的準備,而傘忽然撐到他頭上。
愣神之際。
上官千秋熱情問好。這與調查的信息千差萬別。
行刺對象在錯誤的時間地點出現。
這是大忌。
“師弟,我剛剛大徹大悟,發現我的理想不在仙門,而在田園風光。”
景星河聽她面不改色地撒謊,心中調整著計劃,在此地制服她,再帶回仙門內抹殺,留下能看到“易陽”把柄的活口與痕跡。
此行花費更多時間,便不能回去看完《絕世佳人夢斷腸》。
他難掩失落。
見上官千秋不再廢話,他蓄力指尖,正欲擊昏她。后者忽然如同告密般,把他原先的計劃一一道出。
景星河停了行動。
他平靜地望著上官千秋,卻只在她眼中看到坦蕩蕩。
莫非門派中有內鬼。看來,上官千秋還不能殺。
備用人選已經躺在血泊中,景星河望著月色,把腰牌扔進血中。
他的左臂被刺了一劍。
錯在于他,心不靜,在行刺時走神。
景星河想著那大師姐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心中壓著一塊石頭。她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這份好奇心,無異于對話本結尾的好奇。
2.
《絕世佳人夢斷腸》結尾倉促。
景星河心情不佳,把結尾幾章撕了,也難解愁悶。
左臂的傷口一直反復潰爛。
景星河剜去爛肉,用靈藥修復,但無濟于事。
仙門法術諸般古怪。但此時仙門出了命案,一切戒嚴,他也難尋解藥。
上官千秋那副嘴臉從腦海中跳出來。
景星河思忖片刻,正好,找她治療,順便刺探出信息。
據他幾日觀察下來,上官千秋行跡招搖,四處落戶休息,該吃吃喝喝,心情似乎很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