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叫惠,具體名字我不知曉。
我知道,她有一段藏在心底的不好往事,她曾經有一個很相愛的戀人。
但是,有一次她和戀人碰巧一同接到了任務,前往某場郵輪派對,并在上面尋找目標。
到最后,兩人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彼此。
然而無法回頭。
最終,她贏了。
自此以后,師傅便金盆洗手,徹底隱退。
動了心的s手,會很慘的。
比如師傅的前男友。
4
他笑,而后握住我的手。
掌心很涼。
「做我們這行的,有什麼不敢的?」
我沉默片刻,提出要求:
「可以,但是,以后你的任務酬勞,歸我。」
他愣了兩秒,然后笑了。
「好,都給你。」
語氣竟有些寵溺。
我不是喜歡拖泥帶水之人,應便應了,立馬便進行下一步——
收拾殘局。
他同我一起。
他很專業,并不是什麼新手菜鳥。
清理所有痕跡后,我們出了院門,燒了那棟別墅。
至于別墅里那替身,只能希望她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
我們這種人,永遠不會去多管閑事。
他叫溫衡。
那麼溫柔的名字,那麼出塵的長相,偏偏選了最冷血的職業。
我不知道他的代號是什麼。
s手圈,永遠不會有人以真名示人。
就像我,我的名字叫周綺,代號小九。
我沒有問過溫衡的代號。
但我猜,他絕不是無名之輩。
那晚,他帶我回了家。
三室兩廳的房子,空的離譜,幾乎沒什麼家具,小物件更是少的可憐。
我們窩在沙發上喝酒,看電影。
他選了部很經典的片子,《這個殺手不太冷》。
我看了半晌,蹙著眉轉頭。
「我不是蘿莉。」
「嗯。」他被逗笑,「放心,我不好那口。」
說著,他抿了一口酒,聲音里帶了幾分酒后的喑啞。
「睡嗎?」
他直白得可怕。
我也轉頭,其實我酒量不好,喝了兩罐啤酒,腦袋便暈得厲害。
揉了下眉心,我抬眼看他,「你好好想想,再說。」
「那就是可以。」
他笑著將我圈進懷里,是從未有人對我做過的大膽且親密的舉動。
呼吸落在我耳畔,癢得不得了。
我有些不適,想推開他,他的唇卻適時地落了下來。
這是我的初吻。
我從記事起,便被師傅精心培養,她一直教誨我,要當一名合格的S手。
要做最厲害的S手。
我沒有朋友,更沒談過戀愛。
我想,我應該干掉他的。
可是,我的手手被他攥住,明明他也沒怎麼用力,可我還是沒能掙脫。
氤氳的氣氛中,我們接了吻。
我出神時,他忽然離開,靜靜地盯著我眼,低聲問了一個問題。
「你就不害怕,我是來害你的?」
5
我盯了他許久,然后推開他,伸手摸向口袋。
余光里,溫衡瞳孔微微收縮。
他在戒備。
我有點想笑,故意放緩動作,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
摸出一根,點燃。
裊裊煙霧中,我轉頭看他。
溫衡在打量著我,目光縹緲而深邃,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想些什麼。
「怕什麼?」
「做我們這一行的,一直很危險,早就做好了隨時消失的準備。」
我搖搖頭,呵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反正過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怕什麼。」
話落,我將煙摁滅,吻上了他的唇。
我們從沙發滾落到地毯,衣衫扔了一地。
不知誰碰倒了一瓶原本放在地上的酒,滿屋子酒氣繚繞,覆蓋了原本的旖旎氣息。
……
第二天。
我在溫衡起床前離開了。
門關的那一刻,我從房門縫隙里看見了他的臉,那雙好看的眼,是睜開的。
昨晚很刺激。
于我而言也是全然不同的人生體驗,有酒意加成,也是我心甘情愿。
我和普通姑娘不同,做我們這行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都說不清,管它今朝明日呢。
6
從溫衡家里離開,我去了本市的精神病院。
我很久沒有來過了。
但這里的工作人員竟都還記得我,一路上,經常有人朝我微微點頭。
熟悉的病房。
我停在門口幾秒鐘,情緒難得的有了些起伏。
良久,我推開門進去。
里面很安靜,我關上房門,靜靜地看著房間里側。
穿了病號服的女人站在窗前,背對著我,她清減了很多,兩鬢也多了許多白髮。
明明是已過古稀之年的人,背脊卻依舊挺的筆直。
以她的洞察力,早就知道有人進來了,可她始終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始終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停在門口片刻,她忽然笑了。
「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我在腦海中將這道聲音與記憶中的對比了一下,聲線多了幾分蒼老感,卻仍舊熟悉。
「嗯。」
我空著手走上前,「來看看你。」
直到她轉過身,我才看見她手里還端了一杯水。
熟悉的面容應入視線,比起往昔,少了幾分凌厲與狠戾。
她笑容溫和,看起來竟像是這世上再普通不過的老太太。
任誰都看不出,她會是一個有病的患者,更看不出——
她年輕時,會是s手圈叱咤風云的人物。
是的,她也是一名s手。
她就是我師父,老一輩的金牌s手,代號惠。
我們許久未見,她不曾問一句我為什麼這麼久沒來,也沒問我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成為最頂尖的s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