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辰也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沒等我說話,他又道:
「如果說上次是意外,那麼這次……」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該怎麼解釋?」
「那個,我昨天做了個夢——」我咽了咽口水,「——我可能把你當成了一條美人魚你信嗎?」
傅良辰笑了一聲,一副「你覺得我會信嗎?」的表情,并沒有接我的話。
我瞬間泄了氣,無奈道:「好吧,其實是我睡相不好,但我也沒有把你怎麼樣,就是睡著后,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傅良辰還是沒有說話,但是滿臉都寫著「我聽你繼續狡辯」。
我在他審視的目光下敗下陣來,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說過要睡書房的,是你非要同處一室,你看,就這是引狼入室的下場。」
話落,傅良辰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氣氛再次凝固。
我趁機逃也似的進了衛生間。
……
早飯時,龍鳳胎表弟打著哈欠,一臉幽怨地問:
「哥,你半夜是不是出來洗澡了?」
傅良辰拿三明治的手一頓,下意識瞥了我一眼。
表弟繼續輸出:
「你房間不是有浴室嗎?咋舍近求遠到公衛洗澡?」
「問題還是深更半夜,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進賊了。」
家里一共三個衛生間,主臥和我以前住的次臥都自帶衛生間,還有一個公衛在書房和客臥中間,表弟睡在客臥。
傅良辰昨天明明在主臥洗的澡啊,還是我幫他拿的衣服。
難道從書房出來又去洗了一次?
潔癖?
這個小插曲以傅良辰一句「主臥花灑壞了」為由強行終結。
吃完早飯,作為傅良辰名義上的女朋友,陪著兩個小鬼玩了一天,回來時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表妹對我的導游服務非常滿意。
「嫂子,還是你好,前兩天你不在,我哥給我們買了兩張游樂場的門票就不管了,嘁,打發小孩子呢!」
難道不是?
我機械地笑笑:「應該的,應該的。」
還好明天他們就走了,不然我死活得請兩天假躺尸。
鑒于今天早上的「事故」令人心有余悸,我怕再來一次把工作折騰沒了。
于是給姚思思發消息:「愛妃,朕今晚翻你牌子,給朕留半張床。」
姚思思:「啊,我家沒人,我跟我爸媽出來旅游了啊。」
我:「你不是今天回來嗎?」
姚思思:「別提了,飛機延誤,改簽了,明天回。」
……
姚思思:「你怎麼回事兒?被掃地出門了?」
我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匯報了下。
過了一會兒,她直接甩了條語音過來:「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在想什麼?!」
我:「?」
又一條語音:「有錢有顏有身材,相信我,睡了他,咱不虧。」
此時,一聲輕咳在身后響起。
我大驚,立刻手忙腳亂地退出聊天界面,顫顫巍巍回頭。
原本應該在客廳的傅良辰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臥室,此刻正靠在門板上,若有所思。
手機雖然是公放,但我特意將聲音調小了很多,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最好就是當作無事發生,反正也沒有提名字,就算他聽到了,我也可以不承認。
我故作坦蕩地笑了笑:「那個,我去廚房倒杯水,你要嗎?」
他堵在門口,上下打量著我,半晌,終于側身讓出一條通道,聲音幽幽:
「幫我帶瓶冰可樂,謝謝。」
……
22
為了不重蹈覆轍,晚上睡覺時,我緊挨著床沿,但傅良辰不知怎麼的,一個勁兒往中間滾,害得我半夜掉下去兩次……
第二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送走了龍鳳胎表弟表妹。
下午去附近的市場買了些菜,想著將近有半個月沒有履行保姆的義務了,加上自己畢竟干了不那麼光彩的事,決定好好做一頓飯,安撫安撫金主受傷的心靈。
切菜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日在廚房看到的場景,時隔半月,依然令人臉紅心跳。
恍惚中,手指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指尖源源不斷地溢出血水,瞬間猩紅一片。
幾乎在同一時間,眼前投下一片暗影,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脖頸,帶著一絲不滿:
「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猝不及防地回頭,距離太近,嘴唇不小心蹭到了他的面頰。
傅良辰瞬間僵住。
我也一時忘記了反應。
熟悉的男性氣息將我包圍,曖昧在空氣中蔓延,臉頰開始發燙。
與此同時,我注意到,他的耳尖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紅。
片刻后,他握住我受傷的手指,將我引出廚房,又拿來醫藥包,幫我清理包扎。
我全程低著頭,不敢看他。
本來想做頓飯緩解下連日來尷尬的氣氛,沒想到事與愿違,更尷尬了。
接下來,傅良辰沒讓我再進廚房,角色互換,他在灶臺忙活,我在客廳等開飯。
他會做菜這點,是我沒想到的。
其間我進了趟臥室,把我辛苦帶來卻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的特產送進了廚房。
「那個,這是我帶給你的特產,我覺得你應該可以用得到。」
「……」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或者更久,終于開飯了。
我也終于知道傅良辰為什麼雇我當保姆了。
那一桌子的菜,不說色香味俱全,簡直是難以下咽……
但為了金主的自尊心,我硬著頭皮吃了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