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秘書禮貌疏離地告訴我,陸總在忙,沒時間接待。
「沒關系,我等陸總不忙的時候。」
我足足在會客廳等了他五個小時,后來,他的女朋友溫馨直接進了他的辦公室,笑意盈盈地挽著他的手臂走出來后。
我忍住難堪,放低姿態:
「陸總,請問您現在有時間了嗎?」
他漫不經心低抬腕看了眼表,嗤笑道:
「五個小時而已,林昭,你試過等一個人五年嗎?」
我生生壓住窘迫,語氣卑微至極:
「陸總,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但與袁恒無關,公司的事,請您高抬貴手。」
他搖了搖頭,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無關?你現在是袁太太,他是你的丈夫,無關嗎?」
「陸星野,那你要什麼?只要我能做到。」我強忍住窘迫問他。
他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著我。
「我若要你離婚呢?」
目光灼灼,似是要將我看穿。
見我沉默著不語,他發出一聲嗤笑,抬腳要走。
「陸總。」
我慌亂攔下他。
「我可以離婚……」
我與袁恒本就沒有夫妻之實,這些年他幫了我很多,我不想給他徒增麻煩。
他眸光微動,望向我,眼里都是我讀不懂的神色:
「京山路 52 號還記得嗎林昭?今晚去那等我。」
京山路 52 號,是當年他準備的我們婚房的地址。
熟悉的路,再次走一遍,心悶悶地疼。
門鎖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推開門,那個 85 平米的小房子,已經由五年前灰突突的毛坯房變成了溫馨的小屋。
當年站在這里,我們曾說的話,像放電影般,一幕幕在腦中閃過。
「陸星野,我喜歡簡約的現代北歐風。」
「陽臺上我們種滿花吧。
」
「這里我想要一個大書架。」
「這里做一個照片墻。」
「這里放一個搖椅怎麼樣?」
他將我擁在懷里,不停地說好,還說以后換更大的房子。
如今,我站在這個房子里,夢想里的家變成了現實。
書架、鮮花、搖椅、溫馨的裝修。
沙發后的照片墻上,掛著我們一張又一張的合影,從 18 歲,到 22 歲。
我撫摸著一張張的照片,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那些年的回憶,如洪水洶涌而至。
7.高考結束那天,我破天荒地喝了一瓶啤酒。
臉上紅紅的,又熱熱的。
我們坐在學校附近的那條小河旁,看著夕陽西下,晚霞漫天。
我頭暈暈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陸星野,陳晨說你唱歌可好聽了,你能不能給我唱首歌?」
那天,他竟也反常地溫柔,像那天的風一樣。
「太久 ,太久, 是否過了太久,
忘了, 忘了 ,開始,怎開始的。
喝醉了小河邊唱著歌,
永遠愛你,是我說過。
沒有 ,沒有 ,再沒誰能擁有。
像你, 像我 ,哭和笑都懂得。
再觸摸,我心底藏了好久,
那最柔軟的角落。」
我喜歡那句「喝醉了小河邊唱著歌」,一如那天的心緒,我藏著不敢表露的心事。
側著頭,望著他,耳邊縈繞著陣陣槐香的晚風,晚霞將臉頰映得更紅了一度。
他轉頭,與我目光相聚。
伸手將我攬入了懷中,手扶著我的脖頸,然后低頭吻了上來。
夏日晚風微涼,可依舊吹不散我臉上的燙。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就那樣怔怔望著他。
不知怎麼,眼淚就止不住了。
他笑著輕輕擦掉我的淚水,我哽咽著問他:
「陸星野,你是來救我的嗎?」
他說:「昭昭,是你來救我的。
」
那天,他牽著我的手,十指相扣,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猶豫了好久問他:「陸星野,你能接受異地戀嗎?」
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學,而他的家在這里,相隔千里。
他回答得很干脆:「不能。」
而就當我以為這段感情,會隨著六月的風散場時。
他卻定了三個人的機票,我們兩個人,還有那個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小紅毛陳晨。
「小昭昭,我也挺喜歡你們大學那個城市的,空氣好,還靠海,反正我就跟著我哥混了。」
一時,各種情緒交織,我望著他,再次不爭氣地哭了。
從小我就是被嫌棄的那個,沒有體會過父愛如山,更沒感受過母愛無私。
我自己藏在殼子里,活到大。
從沒想過,有人會因為我,不顧一切。
「陸星野,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他摸了摸我的頭。
「我說值得就值得。」
陳晨在一旁看熱鬧。
「小昭昭,你可不能辜負我哥這個戀愛腦啊。」
他想了想,覺得不妥,找出紙筆。
「不行,你得寫個保證書,畢業以后就嫁給我哥。」
「萬一你以后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把他甩了,那我哥不虧大發了。」
我在他的威逼利誘下寫了保證書,他還威脅我,如果食言嫁給別人,他就印一千份,撒在我的婚禮現場。
上大學前,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告訴她,我考上一個很好的學校,渴望著得到她的一句夸獎。
可她罵我罵得很難聽,她說何偉光不要她了,說我是她的克星,讓我這輩子都不要煩她。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大學的費用,我本計劃申請助學貸款的,可陸星野不由分說地替我交了學費,還塞給我一張卡。
我在課余時間去打工掙錢,他很生氣,擅自做主給我辭了職。
我委屈又難受。
「陸星野,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