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了:「因為點啥啊?你們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怎麼突然就走不下去了?」
因為點啥呢?
11
沒人知道,江禹殊三年前是用什麼手段逼得他父母同意我們這場婚事的。
但我知道。
當時,他父母打壓我們不成功,江媽媽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江禹殊騙回去后,江爸再次來找我談判了。
從「給你五千萬離開我兒子」的常規操作,談到「你只會耽誤了禹殊的前程,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放棄他」的道德綁架。
最后連不入流的「你知道的,若我真想打壓你,你這麼一個小公司,我只要將我兒子送出國幾天。沒有他,我隨隨便便就能收購了」的威脅話都說出來了。
只是我尚未來得及做出選擇。
江禹殊去而復返。
看著他爸說:「爸,你怎麼樣我,我是你兒子,無話可說。但是,楚楚不是你女兒,輪不到你威脅。
「你們都已經將我趕出家門了,現在還要執意插手我的生活。或者,你們可以考慮考慮,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
近乎是以斷絕關系相逼。
磨了半月。
二老才終于不情不愿地松口了。
但這個沙雕,為了我沒有心理負擔,轉頭跟我笑說:「還得是走他們的路,讓他們無路可走才行。」
可是,就是他逼得二老松口后,他媽媽被氣得住院了。
他媽媽真是被氣住院了嗎?
不是。
不過是跟現在一樣,拿捏江禹殊的另一種手段罷了。
因為江禹殊在他們同意我們的婚事后,也不愿意再回去江氏了,只想跟我一起經營我們自己的公司。
高壓之下,徹底生了反骨,完全脫離他們的掌控了。
所以,得換個柔和的方式,讓江禹殊回去。
以及,順帶給我難堪。
讓我也窒息,自己離開。
二老成功了。
婚后這三年,我時不時就懷疑自己當初腦子進水了,一定要跟江禹殊結婚。
愛情就他媽這麼重要嗎?
前路都已經走得這麼艱辛,還要一條道走到黑。
而就在上個月,一場商宴。
我跟江禹殊的母親遇上了。
距離上一次她發信息給我,讓我不要參加她的生日宴席,我們已是近一年沒見過了。
江禹殊說到做到,讓我不要再見二老。
過年也好,過節也罷,都不再帶我回去他父母那里,受那點破委屈了。
可即使近一年未見過了,江媽媽見到我,也不忘給我添堵的使命。
她十分直白:「虞楚楚,聽說你們在備孕?我告訴你,你休想母憑子貴。
「當初同意你們結婚是不得已,現在歲歲回來了,我江家兒媳婦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她見我沒回話,威脅我:「如果你執意要生,到時候,你們離婚,我會讓你連你孩子的面都見不到。」
為了讓她這威脅有說服力,她舉例:「你看,即使我們當初同意你們結婚了,我兒子還不依舊得聽我們的,帶著你一起回來江氏,被我們輕視。
「好聚好散,你自己離開,我們不動你的公司……」
而她威脅完我的第三晚,江禹殊深夜回來的時候,滿身疲倦,眼里全是血絲。
他沒有說是為什麼,但我知道為什麼。因為那晚,江媽媽吞安眠藥自殺了。
用死威脅江禹殊一定要跟林歲歲聯姻。
想來,江禹殊當時是已經有了妥協的意思了。
不然,江家跟林家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林歲歲回國,一年多里,兩人因為合作一起吃過多少次飯?
為何這次卻成了燭光晚餐。
其實,這樣的威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江禹殊為了不讓我有心理負擔,從來不跟我說罷了。
我跟他的這段感情堅持到這里,他已經疲憊不堪了。
一邊是血緣親情,一邊是我。
所以,不如我先放棄。
我不想再看他為難了。
且,我下意識摸了摸肚子。
若沒有這個孩子,這些委屈,為了江禹殊,我受了。
但是,有了這個孩子。
這些委屈,我不可能讓孩子跟著我一起受。
我沒有將這些話跟林歲歲說,這些事兒跟林歲歲沒任何關系。
即使今天不是林歲歲,還有李歲歲,王歲歲。
江家要的,只是絕對掌控江禹殊而已。
就如同江家當初會同意我跟江禹殊結婚,奔著的,不是我跟江禹殊過下去,而是奔著讓我知難而退的目的。
而我們結婚之后,江禹殊依舊護著我。
這就讓他父母更難受了。
12
三天后,我收到了江禹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還被他改了一些。
改成了他凈身出戶的協議書。
我們結婚的時候,江家生怕我是奔著江家的財產去的。
所以,結婚之前防備我的同時,也防備了江禹殊。
江禹殊現在即使是江氏的總裁,但江氏的股份也好,財產也罷,跟他都沒有半毛錢關系。
他現在對于江氏而已,只是拿工資做事的高級打工仔。
但是,婚后,我們一起經營的公司,也不是小數目。
或者可以說,那數目跟江家已經不相上下了。
在這點上,我不得不夸一夸江禹殊,他真是個商業奇才。
在我們婚后的這三年,沒有他父母的惡意打壓下,他幫我將我原來的小公司做到了可以跟他江氏抗衡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