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他的手。
「謝謝。」
「不客氣啦,如果你非要謝我的話,就給我個十萬八萬吧。」
「十萬八萬?」他低低笑,「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知道,照顧一個患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實不是小說。
不會因為我給她奪了刀,她就恍然醒悟,痛哭流涕決定改過自新。
這麼多年的執念,咋可能被我三言兩語和一個善舉消除呢。
給凌念治療心理疾病的過程十分漫長。
但沒人想過放棄。
每次賀媽媽都拉著我,很抱歉:「真的,要不是我兒子看上你了,我真想跟你拜把子,女中豪杰。」
我哈哈一笑:「咱以拯救蒼生為己任。」
每次,賀州和賀爸都會抽著嘴角從我們身邊經過。
兩人對視一眼,分外無奈。
兩年過去。
凌念的病情有明顯緩解。
賀州決定將她送到國外,他一個很要好的同學開了一個專業的療養院。
換個環境,或許更好。
出發那天,我拉著大叔依依不舍:「你可千萬不能去太久,萬一我意志不堅定……」
「媽。」他扭頭對旁邊的賀媽媽說道,「還有一點時間,我覺得我和琳瑯還是先領證比較好。」
我:「……」
我不該嘴賤。
這次賀州出國,不僅僅是為了送凌念。
他有個項目在國外,得呆一段時間。
大叔離開的第一天,想他想他。
大叔離開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大叔離開的第 N 天……
我跑去酒吧蹦迪了。
我把思念宣泄在蹦迪上。
這天,我和閨蜜蹦迪結束,已經是凌晨三點,我們剛興奮不已地從酒吧走出來,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帥氣男人倚在車蓋上。
我腦子糊了,指著帥男人嘻嘻哈哈:「寶,你看那帥大叔像不像我家大叔。」
閨蜜定睛一看,一聲臥槽:「什麼像,那就是。」
咔咔咔,三道閃電從我腦海中劈過。
第一反應是,我完蛋了。
第二反應是,跑。
跑的太急,我路也不看,砰一聲撞上了前面的電線桿。
我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眼前冒著小星星,再抬頭的時候,賀州已經蹲在我跟前,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看著我:「逃什麼?」
「你以為你跑了,就不用受罰了,天真。」
我笑的特別心虛:「可不可以從輕發落。」
他劍眉微挑:「你說呢。」
那天晚上,我終于體會到教授的狠心了。
他折騰了我整整一個晚上。
第二天腰都直不起來了。
廢話,讓你貼墻站一夜,你還能生龍活虎我敬你是一條漢子。
我問大叔:「你不是過年才回來,怎麼提前回來了?」
「回來拿證書。」他很自然回答。
「啥證書啊,你跟我說一聲啊,我給你寄過去啊,國際郵遞才多少,你來回一趟機票費多少,敗家,鄙視。」
「這個證,只能本人親自到場。」賀州望著我。
我我我……
我真的不想這麼快明白的。
他抵著我的腦袋,呼吸沉沉:「琳瑯,你已經到法定結婚年齡了,而我,等不起了。」
他握住我的手:「你還要不要我這個老男人?」
「要要要要。」我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你一點都不老,一點都不柴。」
番外 1(賀州獨白)
一定很多人罵我老牛吃嫩草,都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還眼巴巴地去粘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一開始,我也覺得自己很不要臉。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是心理學教授,還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可以說,在我的大部分時間里,我都在給別人心理做手術。
有一句話說得好,醫者不自醫,心理學教授也是人,接受了太多負面內容,也會無法排解。
尤其我身邊,我當做親妹妹一樣的凌念,對我生出病態的愛,我看著她陷入泥潭,想要救她,但發現,我所學的一切,并不能完全治愈她。
直到我認識了楚琳瑯。
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喂流浪貓。
一邊喂一邊還碎碎念,什麼「小橘啊,你說你一只公貓,怎麼可以到處留情呢,你看你到處撒種,到時候一堆小貓找你認親怎麼辦,你自己都還養不活自己呢,怎麼養活孩子呢。」
我覺得那只橘貓要不是為了一口吃的,絕對鄙視地扭頭離開。
那天,我心情相當低落。
凌念的病情反反復復,我一直沒找到對癥下藥的方式。
可她露出的笑容,卻瞬間驅散了我心底的陰霾。
很玄學。
我從來沒有為一個笑容而輾轉反側一夜,即便閉上眼睛,也能想到她笑瞇瞇的模樣。
眼睛像月牙,甜到了心底。
之后的一段時間,我天天超遠路路過那里,如沒意外的話,我都能看到她。
她的小弟群逐漸龐大。
估摸著這周圍的流浪貓都要叫她一聲老大了。
我想上前認識她,想自我介紹,卻怕被她拒絕,人都有安全距離,一個女性警惕一個搭訕的陌生男人,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
那天,我故意站在路邊,一輛疾馳的車飛駛而過,臟水瞬間染上我的衣服。
一聲驚呼響起。
接著,那熟悉帶著慵懶的聲音響起:「大叔,你沒事吧?」
「我沒事。」
她從包包中掏出紙巾:「我只有這包紙巾了,擦擦吧,這人太缺德了,看到路邊有水也不降低車速,可惡至極,希望他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