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造謠屬于自訴案,你記得和警察要回執,我先固定證據。」
「你不怕網暴?」
「難道怕就不會被暴?姐們看清點,鍵盤俠是造謠成本最低的行當,他們哪次盛宴吃的不都是人血饅頭?再說這種事只要馬秀雅和我同時出面就能解決,但現在暫時不用,我不想強人所難。」
我搖頭,壓根沒把這種事放心上。
等數據再跑跑,我固定完證據,我就聯系平臺刪除這個視頻。
這晚我和覃麗燕都沒睡好。
她還親自上號和鍵盤俠大戰了三百回合,鎩羽而歸。
罵不贏。
根本罵不贏!
08
天亮后,我們去了趟派出所。
然后覃麗燕陪我看房。
雖然這些年都住在家里,但我總有種被人鳩占鵲巢,我卻寄人籬下的感覺。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媽。
從始至終她都沒站在我這邊過。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和那母女倆相親相愛去吧,我先閃為敬。
就在我簽租房協議時,我媽打來了電話。
「邰云,你怎麼回事?鬧性子也得有個限度。現在趕緊回來,你姨媽和彭穎已經說好了,昨天的事不和你計較,你跟她們道個歉就行了。」
「怎麼,這是想買啥錢不夠了?彭穎手里不還有她金主爸爸給的二十萬嗎,喊她拿出來啊。」
「你怎麼說話的?」
我媽怒了。
她的憤怒以前對我或許管用,但現在……
我直接掛了電話。
現在我才知道有些決定不做則已,一旦做了才會發現自己做晚了。
早兩年我就應該離開那個家。
覃麗燕擔憂地問我,這次真決定斷了?
我笑笑。
其實斷不斷都沒什麼區別,畢竟在我媽心里從來都沒有過我的位置。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她去好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剛下班就被姨媽和彭穎堵在了公司樓下。
母女倆五官扭曲,神情猙獰。
「邰云,你還是不是人?竟然在派出所點水。你表姐只是不方便和人聯系才借了你的信息,你至于這麼把她曝光出來?現在好了,人家等著調查,要是她出了事,你也別想好過。」
姨媽指著我質問。
我往前兩步,她立即縮回了手,看來昨天掰她指頭還讓她長了記性。
「別人同意過的叫借,她這叫偷。你倆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不讓我好過,來啊,我倒想看看怎麼個不好過法。」
「邰云,你別給臉不要臉。」
彭穎渾身都在發抖,姨媽連忙扶住了她。
我斜瞅著她。
「賤人不配和我說臉,不服氣就動手,反正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
我對她勾了勾手指。
主打一個刺激她先動手,我好正當防衛。
可惜她們兩個不僅癲,還很慫。
最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看著她們的背影,我怎麼都沒想明白,這兩人到底來找我干啥?
難不成就為了找罵?
沒多久,我就知道了答案,原來是馬秀雅找到了正主兒。
她和彭穎對上了。
看著坐在我對面青著眼眶哭唧唧的女人,我一個頭兩個大。
我碗里的稀飯都吹不涼了,還得摻和她這糟心事……
真的就很糟心。
09
馬秀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告訴我,她老公張勇昨晚回去了一趟。
她試圖從張勇手機里找證據,卻被后者打了。
張勇放話孩子不用治了。
他說這本來就是人財兩空的事,何必浪費那個錢?
不如離婚,把錢一分,兩人各奔東西。
「你知道我多不甘心嗎?最難的時候是我陪著他,可現在日子稍好一點他就……」
「要沒見過那個賤人我也就認了,可你知道嗎?她哪一點比得上我,我真是輸得不甘心啊。」
馬秀雅一口一個不甘心。
我沒勸她。
什麼為母則剛的大道理我半個字都沒提,這是她的生活和選擇。
我尊重就好。
說實話,從外形上來看,馬秀雅輕松甩彭穎十條街,雖然上了點年紀,可依舊盤靚條順。
至于彭穎。
但凡她長得像個人,也不會偷我照片去詐騙。
歪瓜裂棗真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詞匯。
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奔現了,哪里會選擇只在網上和張勇膩歪。
可不就怕見光死嗎?
見我不說話,馬秀雅抹了抹眼淚。
「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可笑?種了十幾年的瓜,現在連瓜田都被人刨了,還是那樣一個女人。」
「容貌代表不了什麼,男人要變心,長相只是其中一環。你說你陪他吃了苦,可你告訴我,他為你和你的家做過什麼?如果你所謂的日子好過是指那二十萬,我感覺你的日子也沒多好過。」
「可他……」
「孩子生病他陪了幾天?節假日、紀念日還有你生日,他都陪你過了嗎?很多事你是自己感動了自己,其實撕下那層皮,你會發現所謂的情深不渝是你單方面的自以為是,你覺得重要的,在他眼里半文不值。」
我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
干脆把憋著的話都一口氣說了。
馬秀雅愣愣地看著我。
我等她消化完我的話才繼續問她。
「這種既沒物質價值,也沒情感價值的甩手掌柜,你準備留著過年?別忘了你兒子現在還躺在醫院,你需要的是救命錢,而不是一個心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