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褚時的第七年,他讓我和別人玩「七日戀愛」。
可等我真的玩了,他又開始慌了。
1
褚時心情不好,約我出國散心。
我把這當作他的暗示,請了年假回家收拾行李。
可剛在航站樓里看到他的人,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不好意思啊姜離,我護照丟了,下次再去吧。】
他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神情頹廢又清醒。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把機票撕碎扔進垃圾桶,不是親耳聽見他對著電話說:「我馬上過來。」,我大概會很平靜地說沒關系吧。
一把利刃劃開了胸膛,疼得我喘不過氣。
那種感覺就像你用盡全力跑了 3000 米,馬上就要沖線時,裁判突然過來告訴你,就算到了終點,獎杯也不會屬于你。
很累,但又無能為力。
我在候機大廳里坐到航班起飛,腦海里不斷回憶這 7 年的時光。
忽然發現,在褚時面前,我永遠都是備選項。
閑了就逗一逗,忙了就放一放。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終于明白了朋友說的那句話:
「姜離,舔狗也是狗,沒有人會珍惜一條狗的。」
我開始反思我和褚時之間的關系,可真正讓我放棄的,還是他約我出去唱歌那次。
有人提議玩 32 點,我也加入了。
開始運氣還不錯,我僥幸贏了兩把,但沒過一會兒就不行了。
眾人起哄,要我從真心話大冒險里選一個。
我害怕他們問出什麼讓人難堪的問題,毫不猶豫地選了大冒險,結果就抽到了最難的「7 日戀愛」。
我下意識看了眼褚時,卻發現其他人的反應和我一樣。
原來暗戀到人盡皆知,是這樣的感覺。
迷亂的燈光里,曖昧聚攏,心照不宣。
就在我心里的小火苗簇簇燃起時,他卻輕輕抿了口酒,緩緩指向了門剛剛剛推門而入的那人:
「和他怎麼樣?」
說不上很難過,也沒有很憤慨,反而有一種出乎意料的平靜在心中升騰。
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那種感覺名叫釋懷。
我忽然意識到,該結束了。
甚至沒看清他指的人是誰,我就聽自己說:
「可以,我同意。」
……
等紅燈的時候,容昀恨鐵不成鋼地捏住我的臉:「姜離,他說什麼你都答應?如果我今天沒來呢?你要和誰玩這個游戲?」
我拍掉他的手,視線飄向窗外:「哪有那麼多如果,你不是來了嗎?」
嗯,容昀就是褚時推薦的的「7 日男友」,也是我的青梅竹馬。
他畢業后去了 a 市當警察,混得風生水起,最近才調回到 z 市。
說起來,我和褚時的孽緣,還要追溯到他身上。
有一年寒假,我去給他送年貨,正好撞見褚時在他家打游戲。
許是被美貌所惑,離開時,我鼓起勇氣問他要不要去吃燒烤。
臨近中午,褚時也餓了,想了想,拿起外套和我一起去了。
結果我剛問到他在哪個學校上學,就被幾個壯漢騷擾了。
褚時為了保護我,頭上結結實實挨了一酒瓶。
「哭什麼,又沒死。」
少年垂首而視,目光如冷月如清霜,倔強又易碎。
就那一眼,讓我心甘情愿當了 7 年的舔狗。
我一直覺得最后陪在他身邊的人一定是我,因為褚時的脾氣太臭了,追他的人那麼多,沒有一個能堅持 3 個月的,而我一待卻是 7 年。
陪伴,也是一種特權不是嗎?
「周末有空嗎?要不要去約會?」容昀漫不經心地開口,把我從回憶里拉回。
想起所謂的「7 日戀愛」,我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有點心不在焉:
「那就是個玩笑,不用當真。」
他眉頭一挑:「怕了?」
我也眉頭一挑:「激我?」
巧了,我最吃這一套。
2
為了監督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朋友專門建了個群,每天督促我和容昀打卡報備。
開始兩天還算正常,都是去某某餐廳吃個飯,到江邊牽個手之類的,還算容易,后面就逐漸狂野起來了。
第 3 天,竟然讓我和容昀寫下對方的 100 條優點。
我勉強寫了 30 條就吹不下去了,趴在客廳的小桌板上抓耳撓腮。
容昀看了嗤之以鼻:「很難嗎?」
「不難嗎?」我反問。
我搶過他的本子,倒要看看他寫的什麼,結果這人比我還不如,上面只有一條——
能吃能喝。
呵呵,我謝謝你啊。
我把筆一扔:「不玩了,分手。」
「別啊。」容昀急了,拽了拽我的袖子,見我不為所動,又賤兮兮地說,「我幫你寫還不行嗎?」
慫慫的,怪可愛。
褚時就從沒對我低過頭,每次都是我忍不住先去聯系他,但什麼時候理我全看個人心情,有時兩個小時,有時 3 天,也有時……
根本就不回。
我直接倒在沙發上,把頭埋進抱枕里:
「那就辛苦你了,走的時候帶下門。」
工作一整天,沾到沙發沒多久我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身上蓋了毯子,手機也炸了鍋。
打開手機,群里竟然爆了 1000 多條消息。
我有不好的預感。
點開一看,最頂上的是容昀發的圖片,微微發黃的紙頁上,字跡飛揚跋扈——
腰好。
100 遍!
他竟然把「腰好」
寫了 100 遍!
更讓我難受的是,褚時也在這個群里。
可密密麻麻的群消息中,沒有一條是屬于他的。
3
我沒想過會和容昀在一起,但奇怪的是,和他談戀愛的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