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頓了幾秒,嘖了一聲。
「忘了,以前回家脫習慣了。」
我尷尬地別過臉,他又厚著臉皮來了一句。
「就算你看了也沒啥,之前也沒少看吧。」
啊啊啊,閉嘴。
11
擺地攤,首先是進貨。
現在年輕人的服裝競爭大,貨源也不好挑選。
所以我另辟蹊徑,選擇了中老年人市場。
尤其是現在這夏天,什麼棉綢睡衣,老頭背心,碎花裙子,性價比還是非常高的。
選擇了一個不錯的源頭工廠后,我專挑老年人聚齊的時間段出去擺攤。
二十塊的老頭衫,三十塊的碎花裙,一套棉綢睡衣褲六十帶走。
剛開始我還不好意思張嘴,哪知道凜長青趿著拖鞋,撈了一件我剛帶回來的老頭背心和大褲衩就跟著過來了。
他拿起喇叭就開始吆喝,開口就是大哥大姐們。
不一會兒的工夫,小小的地攤前集滿了遛狗的大爺和跳廣場舞的大媽。
看他喊得賣力,我突然沒有什麼拘束了。
聊天也是游刃有余起來。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點半,今天所有的貨都賣出去了。
回家看著支付寶里的數字,我止不住地笑。
原來還可以這樣。
「你看,只要你愿意去嘗試,總會有條出路的。」
一個月后,我的本金回本了,還多出了一萬二,我開始擴大自己思路,不如改變一下衣服的樣式?
之前自己偷摸學畫畫的時候,也略懂一點服裝設計稿,于是我又開始新一輪的嘗試。
我將自己的設計稿交給了工廠。
還順便開啟了網絡直播賣衣服。
最后工廠的成品出來,反響不錯,我決定沿著這條路一直走。
直到那天下午,我在樓道里,看見了我爸媽。
「死丫頭,你能耐了是吧!」
我爸上來就要伸手。
被凜長青一把按住。
「你是誰,別管閑事。」
「這是我老婆,你打我老婆,我能不管?」
我愣在原地,對面那倆人也傻眼了。
我揪住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插手。
可凜長青卻攬住我的腰,語氣更硬:
「我倆已經領證了,合法的。」
我爸徹底鬧翻了,上來就要扯我:
「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為了找你,問了多少人,啊?你倒好這麼大的事都敢偷著弄,老子彩禮錢都收了,反正我不會退的。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讓你跑出來,腿都應該給你打斷!
「今天就是綁,我也要和你媽把你綁回去。」
凜長青攔著我爸沒讓他過來,我轉頭就將樓上的銀行卡拿在手里。
怒火燒得我快要化了。
「給你!」
銀行卡被我摔在了地上。
「里面是十萬塊,你收了別人二十萬,剩下十萬我會在下個月給你。
「我用二十萬,買下我自己的一輩子。
「我告訴你們,你們就兩個選擇,要麼拿錢走,要麼連錢都別想要,直接走人。」
我活了二十四年,這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抬著頭說話。
「狗東西,膽子肥了是吧……」我爸嘴里還在不斷罵著,還是我媽讓他冷靜下來,去撿那張卡。
「這個錢,我還有一個條件。」
「和我簽一個協議,拿走這二十萬之后,一輩子都不許再來找我,我再也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他們不懂法律,壓根不明白這種紙質協議根本沒有任何效力,但我知道他們不愛我。
他們愿意拿我換走二十萬。
12
很狼狽的一天結束。
我這兩個月的錢突然又分文不剩了,但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開心和輕松。
回到家時,凜長青還以為我會大哭一場,提前將紙巾拿在手里。
我笑著打趣他。
「在你的印象里,我是不是總在哭。」
他搖頭。
「不過是又一次刷新而已,你已經有經驗了,還怕重來嗎,再說了,你還有我。
「我今天可是當場宣誓了啊。
「我說,咱倆合法的,你沒反駁。」
我拿著我的睡裙去浴室,沒有理他,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晚上半夜,手機響了。
凜長青發來了幾條微信。
長青樹:【咱倆什麼時候真的合法。
【我昨天看見你又在找房子了。
【是我舍不得你。】
看來我以為的暗戀,好像并不是單相思。
比如我怎麼就那麼巧地點進了他無人的直播間里呢,兩年的視頻,粉絲永遠只有我一個。
不過事業蒸蒸日上,哪還有閑心談戀愛呢。
工廠要的設計稿供不應求,我這幾天一門心思撲在畫圖紙上。
晚上還開直播講解款式。
凜長青好幾次路過,都還是忍住沒有敲門。
終于,我決定租下一間屬于自己的工作室。
他卻從酒館里氣勢洶洶地趕了回來。
看著我大包小包地往外搬運,這回輪到他眼眶紅了。
「朱墨,你心石頭做的?
「就算跟一只狗住一起快半年了也得有點感情吧。」
「不是,你聽我解釋……」本來昨晚都沒怎麼睡好,我的語氣聽著也很無力。
結果凜長青更破防了。
「好好好,你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還不信,沒你,我凜長青還能活不下去了嗎!」
那個倔強勁一上來,我也來火了。
對,誰沒誰不能活下去啊。
我當即冷著臉,上了貨拉拉。
「師父往金巷口走。」
留下這個花臂男在風中凌亂。
13
收拾完工作室才發現電話已經沒電關機了,剛充上電開機,頁面一頁的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