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清淮看著站在一旁縮著腦袋當鵪鶉的我，毫不留情地扣了我兩個月工資，給自己買了個表作為精神損失費。

這廝下完單后還要多嘴一句：

「就這仨瓜倆棗的，我還沒戴過這麼便宜的表呢。」

「有就不錯了，你還挑上了。」我小聲碎碎念。

沒想到周清淮聽力那麼好，我話音剛落，他就冷冷掃了我一眼開口道：

「你說什麼？」

「啊？我說老板你這麼英明帥氣，這破表戴在你手上是他的福氣！」

周清淮哼了一聲沒接話，裝模做樣地打開文件，要不是我看到他上揚的嘴角，還真以為他沒感覺呢。

好不容易把這尊大佛哄好，我正準備出去控訴那群不講義氣吃瓜不帶我的無良同事，就被周清淮叫住了：

「準備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出個差。」

「啊？」

「啊？你很不情愿？」

「沒有啊，好耶！」

第二天我收拾好東西，早早等在周清淮家門口。

「時間還早，進來先吃個早飯吧。」

周清淮開門的時候穿著家居服，頭發松軟，蓋住額頭，倒顯出幾分平時沒有的溫和感。

我點點頭跟在他身后進了門，路過庭院錦鯉池的時候，一下子就被里面的錦鯉吸引了注意。

「這是什麼品種的豬，怎麼還可以在水里養？」

不怪我這麼說，這幾條魚實在是太胖了，不知道胖成這樣它們會不會三高。

「小姜，你想對我的魚怎麼樣？！」

突然出聲的老周讓我嚇了一大跳。

真是，不就養死了你一盆發財樹打碎了兩個青花瓷嘛，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我就是覺得這幾條煤氣罐應該回歸大孜然。

」

老周：……

小周：……

「姜寧！」

老周聲音一出，我趕忙止住我的貧嘴，乖乖跟在周清淮后面進了屋里。

進去的時候，周靈夏正在吃早飯，見我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奇問道：

「怎麼了？」

「我發現了一個真理！」

「什麼？」這下連周清淮都看了我一眼，伸長耳朵想偷聽。

「原來游泳并不能減肥！」

「嗯？」

「你看老周養的那幾條魚，天天在水里游還這麼胖！」

周靈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奇問道：

「那還有什麼靠譜的減肥方法呀？」

「你可以躺在床上大喘氣，欺騙你的大腦你剛跑了 5 公里，說不定大腦被你騙過去了你就瘦了！」

周靈夏：「好主意！」

老周被我倆的一唱一和氣得眼角直跳，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隨便吃了幾口就走了。

「老周總這就吃飽了？」

「八成是去找我媽去了，我媽今天學校有活動，六點多就走了，我爸應該是去找她一起吃早飯了。」

我點點頭，往嘴里塞了兩個小籠包又喝了一口豆漿，就坐上了周清淮的車。

到了地方，還沒歇口氣，周清淮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合作方公司談合作。

又是請吃飯又是喝酒的，終于談妥了。

要說這賺錢還真挺不容易的，我突然就對白手起家的周清淮懷有一絲崇敬之情。

等把醉成一攤爛泥的周清淮扶進房間后，我累得直喘粗氣。

「萬惡的資本家，我給你當牛做馬，你竟然還扣我工資！」

我邊把他扔到床上邊抱怨，剛剛的那絲崇敬消失得一干二凈。

「加！給你加工資！」

醉酒的周清淮話都說不清楚，嘟嘟囔囔的，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關鍵詞。

見他癱在床上一副任我為所欲為的樣子，我咽了咽口水，計上心來。

我脫下他的外套，把他的頭發 rua 成雞窩頭，然后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

「老板，老板，你聽得到嗎？」

周清淮嘟囔著「嗯」了一聲。

「老板，你剛剛說姜寧今天表現得很好，要給她加工資對不對呀？」

「加！」周清淮點點頭。

「那加多少呀？我覺得三個月就挺合適，你覺得呢？」

「嗯，加三個月。」

我發現喝醉酒的周清淮很乖，基本上我說什麼就重復什麼。

「好，那你現在說一遍：給姜寧加三個月工資。」

周清淮乖乖重復：「給姜寧加三個月工資。」

我滿意地點點頭，又讓他重復了「姜寧是天下第一大美女」「姜寧是女王」等一系列彩虹屁后，終于收起了手機。

嘿嘿，小錢錢，天下第一大美女來啦！

7

第二天，我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周清淮正坐在靠近窗邊的桌子上喝咖啡。

「周總早！」

周清淮點了點頭，繼續享用自己的早餐，看起來一點都記不起來昨晚的諾言了。

我決定委婉地提醒他一下：

「老板，你看我的這三個煎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周清淮瞥了我一眼，遲疑道：

「你今天胃口不錯？」

我嘆了口氣，又換了個話題：

「老板，我們公司是每個月 15 號發工資吧？」

短短兩句話，不但重讀了「三個」還重讀了「工資」，我就不信他還想不起來。

「對。」周清淮點點頭，一派云淡風輕。

他不會是想賴賬吧？

我也不繞彎子了，開始直入正題：

「老板，你昨晚答應給我加的三個月工資什麼時候給我呀？」

「還有這事？」周清淮一臉不信，眼里明晃晃掛著「你在想屁吃」

這幾個大字。

我嚴肅點頭：「真的！我有證據，我錄了視頻！」

說著我就狗腿地打開相冊把手機遞給他看。

周清淮懷疑地接過手機，果然聽見自己真的說了那句：「給姜寧加三個月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