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有和別人搶屎吃的癖好。」
「你要不先別激動,我們好好談談?」
「……」
「不理我,那就是談判正式破裂咯。」
「……」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在我有意引導下,我們漸漸游走在天臺的邊緣的危險地帶。
我瞄準機會,吐出一個音節:「鬼影。」
天地間一陣恍惚,一道虛影取代了我的位置。
我則蹲下用腿使絆子,譚凜失去平衡后,一時間因慣性栽倒了下去。
刀子在樓外自由落體,以我的耳力還能隱隱聽到清脆的落地聲。
她在即將墜落的那一刻反應了過來,雙手堪堪扒住了天臺的邊緣。
雖然暫時沒事,但是岌岌可危。
我慢悠悠地掰松了她一根手指,說道:
「我的同桌,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一個一個問題回答吧。」
「你是那個不該存在的人嗎?」
「你到底是誰,又是從哪來的?」
11
她的雙腿懸空,在風中輕輕地飄搖:
「我還想問你是誰。」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陸妍!」
「我之前還在宿舍,背著宿管阿姨偷偷吃著火鍋,唱著歌。」
「你突然就過來占據了我的身體,不僅如此,還要用我的身體勾搭我暗戀的人。」
「我無處可去,于是只能成為一個全新的人,也就是變成了譚凜。」
「你倒好,頂著我的身體四處亂逛,卻反過頭來說我不該存在。」
「這是人能干出的事嗎!」
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我瞳孔地震:
「你的意思是,你是高中時期的陸妍?」
「這麼說的話,作為原住民,你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你不是我的任務目標!」
我趕在她掉下去之前,伸手拉住了她。
她卻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想掙脫我的援手:
「我恨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誰要你救我,誰又允許你來救我?」
「你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壞女人。」
「我【嗶——】,你【嗶——】,【嗶——】」
我應該不顧一切,先把她拉上來再說。
本來應該這樣的。
可她罵得實在太臟了。
不僅如此,我還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
「還記得,我被向日葵咬掉腦袋的事嗎?」
「仔細回憶一下,我當初之所以會站在向日葵面前,是因為你騙我去那里當模特。」
「我被咬掉腦袋后,你笑得超大聲。」
「陸妍,你真該死啊。」
我的眼眸愈發幽深。
陸妍的聲音逐漸變小,冷汗直冒:
「那個,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但是先冷靜一下,我錯了,我就是嘴賤。」
「求求你不要沖動——」
「啊——!」
我松開了手,朝著樓下陸妍逐漸縮小的身影說道:「哎呀,閨蜜,不好意思了。」
「手滑。」
月亮變成了血色,陰氣蒙蔽了師生的感知。
在一旁與往常無異的朗朗讀書聲中。
樓下傳來一聲巨響,陸妍摔成了一灘馬賽克。
12
我慢悠悠地逛下樓,走到那坨血肉模糊的馬賽克前,用腳尖踢了一下。
「喂,陸妍。」
「別再硬裝高中生了,假得要死。」
「什麼我占據了你的身體,害你飄了出來。」
「真當這里是知乎,分享你剛編的故事?」
「我猜得沒錯的話,當初副本崩塌的時候,你應該是和我一起穿過來的。」
「而在副本中存活千年的你,一個恐怖游戲的 BOSS,就是我的任務目標。」
「再裝死,就別怪我用鐮刀把你剁成肉餅。」
眼前那攤馬賽克抽搐了一下,身邊蔓延開的血倒流了回去,肉如同蛆蟲一般挪動聚攏著。
她用破碎的聲帶發出了模糊的嗬嗬聲,好一會兒才能說話:
「嘶——,你這瘋女人還真狠心。」
「你猜的沒錯,我被劍捅了后,就被主神打包扔過來這里了。」
「祂開出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條件,讓我在這里扮演好高中時期的自己。」
「期間,我無法主動透露自己的身份。」
「蒼天,高中那可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我哪還記得自己是什麼樣的。」
「只知道,那時候的我一心追著林遂跑,心態暫且來還算是陽光。」
「于是我只能凹這個假笑的戀愛腦人設。」
「我的偽裝天衣無縫,你是怎麼發現的?」
神它喵的天衣無縫,簡直是漏洞百出。
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扮演的是高中生,還是變態殺人狂?」
「你當時,但凡有現在一半的扭曲。」
「還至于被渣男虐到跳樓嗎?」
好不容易再度相認,我們打鬧了好一會兒。
但很快,一個全新的問題出現在我們眼前。
「如果說陸妍,你是任務目標。」
「那我該如何完成任務?」
13
在我們這里,死亡有兩種含義,一種是肉身,一種是靈魂。
肉身死亡完全不成問題。
陸妍剛剛就摔死了一次,很快便活了過來。
「我任務沒有完成,意味著。」
「肉體的死亡不算成功。」
但如果是靈魂層面的消散,意味著徹底消失于天地間,即便是神也無法逆轉。
一個荒謬的猜測,同時在我們的腦海浮現。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腦門,陸妍顫抖著說道:
「如果你沒能認出我。」
「那麼,很可能便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把我當成孤魂野鬼,徹底抹殺掉!」
「愿望從一開始,注定無法實現。」
神靈傾聽并實現人們的愿望,而邪神則會將其惡意曲解。
例如,許愿世界和平。
祂會故意選擇以人類滅絕的方式實現。
「我們的主神,恰似這樣的一個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