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鏟不完,根本鏟不完。」
只不過,后來才知道。
無論是這群頑固的小家伙,還是我們倆。
在神罰之下都將灰飛煙滅,眾生平等。
7
同桌看著這幅掉 san 的畫,醞釀了一番說道:
「你真的喜歡畫畫嗎?」
我欣賞地看了她一眼,這人還挺敏銳的。
「閨蜜喜歡,所以我偶爾也會想嘗試一下。」
陸妍生前有一個畫家夢,但卻意外荒廢了。
她說起這事的時候,眼里滿是遺憾:
「我在一場車禍中,以雙手為代價,償還了林遂的"救命之恩"。」
「可笑的是,后來我才知道,恩情是假的,愛情也是不存在的。」
「我卻真的拿不起畫筆了。」
由于過強的執念,她死后化身出了八條觸手,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觸手怪。
但饒是如此,她卻只能畫出漆黑扭曲的線條,無法創造滿意的畫作:
「我一直想用畫筆描繪美好的感情。」
「但我現在一提起感情,滿腦子殺殺殺,恨不得穿越回去把林遂挫骨揚灰。」
「這樣的心境,又怎麼可能畫得出來。」
她雖然嘴上說著喪氣話,卻每天堅持練習。
「我一直等待能走出來的那一天。」
「如果在那之前就生疏了,你知道后果嗎?」
「世界藝術史將遭受不可估量的打擊!」
她的回答,就連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們聽了,嘴角都不約而同地上揚。
我也一起笑了:「那可真是,太可惜啦!」
向日葵嘴角的弧度咧得更開了,擠開了眼珠子延伸到花瓣,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這場面不能說十分溫馨,只能說非常詭異。
只是,我們全都忽略了一件事:
時光一向不允許無盡的等待,更何況副本誕生本就注定了悲劇。
日漸相處中,副本的怨念逐漸消散——
它要崩塌了。
陸妍握著我的手,把斬鬼的劍刺入自己的胸口,笑得觸手亂顫:
「讓我恭喜你這個【嗶——】,成為唯一一個殺掉 BOSS 通關的人。」
「獲得許愿資格,可以選擇回去現實了。」
「雖然不爽,但我也沒別的朋友,只能便宜你了。」
她看著自己綻開的血跡,說道:
「別哭啊,我還挺開心的,至少在最后一刻——」
「終于將最美的花畫出來了。」
「提前恭賀新生,我永遠的好閨蜜。」
但一切真的就只能這樣結束了嗎?
「陸妍,遺言說得太早的話,可是會成為黑歷史的。」
「誰說我要轉生。」
「主神大人,請傾聽我的愿望。」
8
在她的靈魂徹底消散之前,主神覆手降下一道金光,暫且保住了她。
主神慵懶地看了我一眼:
【螻蟻,你想要救陸妍的話,也不是不行。】
【誰叫我是心軟的神呢。】
【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如何?】
【以一個月為期限。】
【我將你送回到她的過去,找出這里本來不存在的人,并親手殺了 TA。】
【你只有一次機會,殺錯人視為任務失敗。】
【通關的話,你們都能轉生。】
【通關失敗,抹殺。】
【任務超時,抹殺。】
所以,誰是那個本來不存在的人?
我現在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9
我看著眼前的筆記本,與閨蜜畫作如出一轍的凌亂曲線:
「我希望閨蜜能和向日葵一樣。」
「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陽光。」
為此,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過了許久,我才聽見同桌銀鈴般的笑聲:
「你這不是挺有感情的嘛。」
「那就把這種感情融入這幅畫試試?」
「我們聊了這麼久,或許也可以成為閨蜜。
」
她如同小天使一般驅散了心中的些許陰霾。
可是問題是——
「明明老在面前晃悠,她卻從來沒提過你。」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學姐發出的告警,是在指你。」
「你是那個不存在的人嗎?」
她還保持著與以往如出一轍的微笑,但卻怎麼看怎麼詭異。
因為如同假面一般,弧度沒有一絲變化: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決定單刀直入:
「溫馨提醒,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
「怪惡心的。」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我并沒有壓制周身的氣場,教室里刮起了陰風,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
可她居然沒被嚇到,而是用正常的語氣說道:
「好啊,那麼一會兒我們天臺見吧。」
這種情況下,還能維持鎮定才是最大的異常。
譚凜,如果你心里沒鬼。
為什麼要偷偷在抽屜底下握著一把刀。
10
廣闊的天臺能聽到風的呼嘯聲。
我知道,撕破臉皮后的她沒必要繼續偽裝,必定會露出與以往不同的一面。
但她的變化卻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直接掏出刀子,眼球充血,沖著我跑過來,聲音尖銳到有些破音。
「你問我想干什麼?」
「那自然是因為林遂他總是關注你,我想利用你去接近他。」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無話可說。」
「居然敢和我搶男人!」
「林遂是我的,所以你去死吧!!!」
事發突然,就連我都差點被嚇了一跳:
「我去,要不你還是假笑吧。」
「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癲的嗎。」
她的身影一下子拉近了距離,刀尖揮舞著寒光,直沖著要害處扎來。
如果是正常的人類,估計早被捅成篩子了。
但對我而言,卻構不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我一邊游刃有余地左閃右避,一邊說道:
「有關林遂,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