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卻沒能如愿看到我臉上有任何氣急敗壞的表情。
這人不知道打壓了多少屆女生的自信,在人生重要的抉擇之路,被導進歧途。
我和學姐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個老登又在胡說些什麼!」
「真想做一根小草,今天你踩在我頭上,明天我長在你墳上。」
全班都靜了下來。
老師是神圣的,但神圣的永遠是人,他們給這個崗位披上了光輝。
敗類無論做什麼都只會是敗類。
他最終還是沒能吵得過我們倆,于是惱羞成怒之下摔門而去。
想走,可沒這麼容易。
我喚起一陣陰風,讓它卷起一道昏黃的沾血符咒追了出去。
師生之間似乎有不少誤會,我當然要幫一把。
希望今晚,他們能夠面對面,連同陸妍在內的那一份一起,好、好、談、談。
在符咒的作用下,學姐的身體逐漸凝實。
她驚喜地在空中轉了幾圈,隨后向我發射了一個可愛的 wink。
老師在走廊上打了個噴嚏,攏緊了衣服:
「奇怪,怎麼越來越冷了,還怪滲人的。」
啊,怎麼會冷呢。
我只感受到了來自 ghg 的溫暖,也就是——
「ghost helps ghost。」
(鬼幫鬼)
3
教室里,我還在思索學姐說的話。
「學妹,有件事我還得和你說一下。」
「你們班上,似乎有【消音——】。」
「我沒辦法告訴你,【消音——】。」
「不行,即便是暗示,也有高級的禁錮。」
「總之,一切小心。」
雖然由于禁錮,無法得知具體情況,但很顯然,我們班上有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
我環視一周,同學們已經炸開了鍋,不少人朝我投來欽佩的眼神:
「陸妍好勇,她這一通亂懟,讓我連拉屎都舒暢了不少。
」
「愛了,愛了。」
「說起來老師走出去的時候,臉色好蒼白,他沒"逝"吧。」
……
學生時代的話題本就天馬行空。
林遂從校醫室回來后,成為了新的話題中心。
「不愧是校霸,血條真的厚,這就回來了。」
「我的心還在狂跳,剛才的風扇也太嚇人了,正砸中的話會不會把人的腦袋分離掉。」
「陸妍居然預知到了危險,難不成——」
「她看似一個高中生,實際卻是玄學大佬!」
這種猜測不能說毫無關系,簡直是南轅北轍。
我不是危險的預知者,而是它的制造者。
「巧合而已,還不如信我是個秦始皇。」
「小心駛得萬年船,沒事還是別惹陸妍姐。」
「昨天還管人家叫喂,今天就叫上姐了?」
「不管是真是假,林遂居然把陸妍姐的預警當做情書,我都替他尷尬。」
同桌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那人家長得帥,會這麼認為好像也無可厚非。」
馬上就被群起而攻之。
「那又怎麼樣,即便真的是情書,林遂這種行為也很惡心啊。」
「我先前還挺喜歡他的,真下頭。」
……
林遂終于忍無可忍,暴起一腳踹在桌子上,叫到:「住嘴!」
校霸的余威仍在,明面上班級里沒人敢得罪他,一時間噤了聲。
他的前桌正在整理筆記,猛地一下被嚇得抱頭趴在桌子上還沒回過神來。
我指了指天上,笑吟吟說道:「遷怒別人,小心舉頭三尺有神靈。」
他下意識跟著抬頭,神明自然是沒有的。
只有不斷作響的風扇,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林遂立馬彈出了危險的地方,喉結上下滾動,咽了一口唾液,嘴硬道:「呵,裝神弄鬼。」
「你給我等著,看老子不收拾你!」
同桌拉了拉我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道:
「林遂他認識很多校外的小混混。」
「聽說都是黑社會的,有些人還坐過牢。」
「我害怕他會找人打你,所以——」
我下意識地認為,她要是想與我劃清界限。
畢竟,我這個同桌似乎對林遂有點意思。
可沒想到,她說出口的卻是:
「放學后我們一起走吧。」
「這樣,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陽光灑在課桌上,有點暖暖的。
我的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
「不用管我的,我可還沒怕過誰。」
「我閨蜜除外。」
「死后的她,簡直是陰暗扭曲的代名詞。」
「我只不過是餓了,切了她的觸手烤來吃而已,又不是不會重新長出來。」
「這個小氣鬼,居然追殺了我三天三夜。」
「嘖嘖嘖,記仇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同桌神色莫名,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咳咳,總之,區區小混混,不足畏懼!」
4
放學后,我果然被一群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
為首的小混混舔了一下刀尖,卻不慎被割傷了舌頭,齜牙咧嘴了好一會。
決定改用木棍。
我:「……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你會受傷和武器完全沒關系。」
小混混邪魅一笑,說道:「呵,都死到臨頭了,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這條小巷平日里沒什麼人會路過。」
「你就算喊人,也不會有破喉嚨來救你的。」
這里確實昏暗而又隱秘,但卻只能讓我感到親切:「是嗎,那可太好了。」
這可是《校園怪談》鬼打墻場景的原型,永無盡頭的小巷宛若無法脫離的牢籠。
我卻很喜歡在鬼打墻里跑馬拉松,還在路邊立了個牌子供玩家打卡留念:
【我在怪談很想你】。
可惜玩家只會在上面劃著一個又一個代表回頭路的絕望路標,從未想過駐足,真是掃興。
小混混并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信又油膩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