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沒接到沈槐報平安的電話,加上打過去她也不接,讓我有點擔心。
我跟她住一個房間,一進去就看到她趴在床腳,睡得天昏地暗,手機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沈槐的手機不設密碼,我一撿起來就看到在撥號頁面,想也知道是準備給我打電話報平安時倒頭就睡了。
我把她扶好,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說了句「穗穗姐,你回來了」,然后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6
我們跟供應商的溝通很順利,他們的態度從一開始的愛答不理驀地變得熱絡,還約定第二天上午帶我們去看工廠。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看來傅晏辭沒在其中下絆子。
這個供應商不愧是行業內各廠爭先合作的對象,生產線的各方面都達到行業內頂尖水平。
我把這些記錄下來,回去后整理統一發回公司,公司方面也十分滿意。
接下來是報價環節,然而供應商遲遲沒確定價格,一問就是還在商量,讓我們等等。
我們不能表現得太急迫,經理干脆給我們放假,讓我們去玩。
香江作為購物天堂,我們來之前就肩負眾多同事的期望,收到了一大堆代購需求,于是沈槐拽著我直奔最大的購物廣場。
沈槐一進廣場就宛若一匹脫了韁的野馬,拉都拉不住,戰斗力極強。
上午出門時我沒想到下午有一場戰斗,穿的是高跟鞋,逛了半個小時腳就酸了,最后只能坐在 G 家店等沈槐掃蕩歸來。
「這不是嘉穗嗎?好久不見。」
我在偷偷揉被磨紅的后腳跟時,就瞥到了四條腿,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
我停住丟人的動作,一陣無語。
麻了,香江真小。
我抬頭假笑道:「覺夏,好久不見。」
有禮貌的人這時候該站起來打招呼了,不過,我沒禮貌,坐得穩穩當當的。
沈覺夏身旁的姑娘一臉疑惑:「夏夏,她是誰啊?」
「晏辭哥的前女友。」
沈覺夏偏著頭,似乎在思考,隨即輕笑道:「如果算的話那應該算吧。」
「哈哈。」
那姑娘笑出聲,表情有些微妙,「嘖」了一聲后說:「是她啊,好像不怎麼有禮貌呢。」
這話一出我就知道了,這群吃飽了撐的公子哥大小姐肯定沒少在背后編排我來著。
我已經過了會因為貧窮而羞愧的年紀,只覺得他們無趣。
按理說我跟傅晏辭從小認識,他們的那些朋友我應當也熟才是,可是我們之間只能勉強算認識,因為他們的活動都是我參與不進去的。
他們會約著去瑞士滑雪,去印尼潛水,去開游艇派對,各個國家輪著玩。
這些,我都不會,因為我沒錢。
一開始傅晏辭會拖著我去,我第一次滑雪就是他帶去的。
他帶我到小兔子坡,一遍遍教我。
我無數次地摔倒,他也不厭其煩地教我如何爬起來,幾天下來我也能有模有樣地滑幾步了。
我的滑雪裝備也全是他買的,我當時對這些東西的價格沒有觀念,后面查了價格我嚇得趕忙還了回去。
我媽知道后,讓我千萬不要「恃寵而驕」,別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所以下次傅晏辭拉著我一起去,我只能撒謊說我怕冷,上次回來差點感冒了,他這才作罷。
傅晏辭的那些朋友會內涵我攀附他,當然,他們不敢當著傅晏辭的面說我,畢竟傅晏辭唯一的一次打架就是為了我。
傅晏辭在他 24 歲生日宴上的那一番話,應該順了他很多朋友的心思。
以往他們最多就是暗戳戳表示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這是事實,所以我當作聽不懂,彼此保持虛偽的面上功夫。
現下是她們先惡心我,我憑什麼給她們留臉,便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我的禮貌只對人。」
小姑娘估計沒被人諷刺過,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我攤攤手:「這都沒聽懂?看來你這智商只適合白天數太陽,晚上找月亮,這點智商就別來我面前沒事找事了,還應該是傅晏辭的前女友吧,我應該是你媽吧?」
小姑娘咬牙切齒地說:「鄉下人就是粗俗。」
我在她們眼皮底下伸出拳頭:「老娘不僅粗俗,還潑辣呢,再在我面前找存在感,小心老娘撕爛你的臉!」
小姑娘嚇得后退幾步,沈覺夏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估計是沒想到我也是有脾氣的。
她張張嘴剛想說什麼,一句話橫插進來:「你們在干什麼?」
我僵住了,今天出門我屬實是沒看黃歷啊,傅晏辭怎麼會在這里?
他穿著修身的黑西裝,手上拎著一袋不知道什麼東西。
沈覺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冷笑道:「晏辭哥,要是伯父伯母知道你又跟她攪和在一起,不太好吧?」
傅晏辭神色自若地看了她一會,霍然勾了勾唇,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沈覺夏的臉色頃刻晦暗下來,她神情復雜地瞥了我一眼,隨后拉著那個小姑娘走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傅晏辭一眼,他這是說了啥,效果這麼立竿見影。
傅晏辭抿了抿唇:「她男朋友是她大學同學,今年剛進的她父親的公司,但是,她現在正在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