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傭人的女兒,玩玩而已。」
不遠處觥籌交錯,被簇擁在中間的男子清冷高貴,表情漫不經心地撂下這句話。
我玩不起這場戀愛游戲,抱著廉價的生日禮物悄然離場。
兩年后,他卻緊抓著我的手,矜貴不再,面露哀求:「穗穗,別再丟下我了。」
1
我們這次來香江談合作的供應商是天璇集團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傅晏辭作為天璇集團的少東家按理說是不該在這出現的,所以他的突然到來讓熱鬧的包廂瞬間陷入了一陣寂靜。
他毫不在意,隨手把黑色的長風衣交給身后的助理,自然而然地坐在主座上,方才還頤指氣使的供應商負責人轉瞬堆起諂媚的笑,圍著他傅總長傅總短。
我只在采購部的小姑娘沈槐在我耳邊驚呼「媽耶,帥慘了」時抬頭看了眼,他似乎沒注意到我,也有可能是早把我忘了。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卻又感覺他好像在看我。
但我蹙著眉再次看過去時,他正含笑應對著采購部經理,看似彬彬有禮,實則處處透著疏離冷淡。
此時,我口袋里的手機不停振動,是沈槐在我們的采購部小群里大吹傅晏辭的美貌。
鑒于她的花癡是出了名的,平日里見個七分的帥哥也能吹成九分,群里的姐妹都不信,紛紛艾特我出來作證。
沈槐沖我擠眉弄眼,我沒辦法,只好在群里回復一句:「還行。」
沈槐當即私聊我發瘋——
「這麼絕的帥哥在你這里就還行!」
「你眼里果然只有江總!」
「情人眼里出西施,其他人都是眼屎是不是!!!」
我懶得解釋,沒再回復她。
傅晏辭的到來讓其他人都認定這是即將合作成功的信號,走時個個臉上帶著笑,沈槐也喝得醉醺醺的。
我剛把她扶上車,一個黑影從我身后躥出來。
來人一板一眼地說:「余小姐,傅總想請您過去聊一聊。」
他是傅晏辭的助理,跟個機器人似的沒什麼表情,承襲了他頂頭上司的真實脾性。
「我不認識你們傅總。」
我跟著要坐上車,他一手按住車門,低頭無奈道:「余小姐,您也知道傅總的脾氣,您要是不過去,他會親自上門找您。」
MD!
以防夜長夢多,我最終還是點了頭。
2
我把沈槐叫醒,說留下還有點事,讓她到了酒店打電話給我。
黑色的梅賽德斯停在停車場的最角落,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倚著車頭,指尖夾著一點猩紅。
他以前從不抽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的習慣。
不過,這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在張總助殷切的眼神下,我一步步走過去,他抬眸看我,將煙掐滅在兩指間。
他站直,面無表情地說:「見到老朋友不想聊一聊嗎?那麼急著走?」
我站在離他半米遠的位置,心里生不出一點波瀾,要不是今晚他忽然出現,我們可能永遠不會再見面。
「我們沒什麼好聊。」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我,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弧線,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他卻突然問:「兩年前為什麼要離開?」
兩年前……
他還有臉問。
想到那段昏暗的日子,被六百個日夜消磨殆盡的怨恨漸漸鮮活,我有些恨恨地說:「我們什麼關系?我有必要跟你解釋嗎?」
「什麼關系?」
傅晏辭驀地冷笑起來,他大步上來,站在我面前。
他比我高出一個頭,被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股子壓迫感撲面而來。
我不由得后退一步,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咬牙切齒地說:「余嘉穗,我是你男朋友!你沒有任何征兆突然離開,你把我當什麼了?!」
什麼狗屁男朋友。
我想抽出手,卻做不到,只能裝作毫不在意地反問:「有這回事?難道大家不就是玩玩而已嗎?」
「玩玩?」
傅晏辭表情一愣,薄唇微張,眼眶居然紅了。
他皮膚冷白,這點子變化我看得一清二楚,驚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他這是演哪一出?不知道傅大少爺什麼毛病,總喜歡耍我一個傭人的女兒玩!
不過我可沒有那個耐心,我剛要讓他放開我,手機就響了,還以為是沈槐打電話報平安,屏幕上跳躍的卻是「江總」兩個大字。
我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他怎麼給我打電話?
傅晏辭直勾勾盯著我的手機屏幕,冷冰冰地問:「是誰?」
出于莫名的心思,我在心里對江總說了一聲抱歉,然后擠出一抹甜蜜的笑,眨了眨眼,說:「我男朋友。」
話音剛落,我就被猛地拽進車里。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傅晏辭貼近我,嗓音低低:「余嘉穗,不要亂開玩笑,我才是你男朋友。」
3
我是七歲來的傅家。
我媽在傅家做傭人,我爸去世后我媽就帶我到了香江,她舍不得傅家的高工資,又不放心把我交給親戚。
左右為難之際,傅老夫人知道了,她讓我媽把我帶進傅家。
就這樣,我跟我媽一起住進了傅家。
第一次見到傅晏辭是一個極為平常的下午,我來到傅家的第一個星期。
我媽在客廳擦拭花瓶,我幫她洗好抹布拿過去,正好碰到放學的傅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