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贊他溫潤儒雅,卻不知他君子皮囊下的齷齪骯臟。
而與我假裝伉儷情深的傅聞洲,更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傅聞洲對外謊稱我得了風寒,將我關在寢殿,我絕食相抗。
可是到了晚上,林鶴之還是來了。
「微臣參見太子妃。」
婢女守在殿外,只留下一盞燭臺。
我把所有能砸的東西朝他扔過去,詛咒他、唾罵他:
「你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外表光風霽月,人人敬重。」
「可實際上,卻跟配種的牲畜沒什麼區別!」
他避開重物,老老實實等我罵完后,扛起我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太子妃恕罪,微臣不能違抗殿下的命令。」
借著幽暗的燭光,他的臉清晰分明。
我哭喊得聲嘶力竭,他緊抿著唇,一聲不吭,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這個夜晚,我和他都不算好過。
第二個晚上。
林鶴之動作優雅地寬衣解帶,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掙扎無用,我不想白費力氣了。
我望著晃動的床幔,人已經漸漸麻木。
直到他停下來吻我。
我閉上雙眼,任由屈辱的淚水落在枕邊,才感覺到自己原來還活著。
林鶴之輕嘆一聲,屈起食指,抹掉我頰邊的一行淚。
他嘆息:「李簪月,你又何苦?」
第三晚。
我主動去沐浴,泡在灑滿玫瑰花的水中,用新鮮的皂角清洗身體,用蓖麻油洗了頭發。
出浴后,薄施粉黛,仔細描了眉,涂上艷麗的唇脂。
月光下,我披著一層淡紫色輕紗,婷婷裊裊地走回寢殿,對等待多時的林鶴之嫵媚一笑:
「探花大人,久等了。」
5
林鶴之的眼神頃刻間亮了起來。
借著他行禮的動作,我右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曖昧:
「探花大人何必裝作對本宮恭敬有加的模樣?」
「待會要做什麼,你我心知肚明。」
他面上波瀾不驚,身體卻微微顫抖了一下。
「太子妃想清楚了?」
我嗤笑一聲,玉手順著他的胸膛慢慢下移,勾在他的腰帶上。
八腳獸鼎里燃著上好的瑞腦香。
林鶴之的眼睛里燃著灼熱的火。
紅鸞帳暖,一室旖旎。
次日我去給傅聞洲請安時,他正神色不悅地喝茶,臉上寫滿鄙夷:
「孤還以為李家教出來的是什麼貞潔烈女,在風流俊俏的探花郎面前,也不過如此。」
他的嘴臭得令人生厭。
「若是不聽話,殿下會要我的命;我遵照吩咐行事,太子又怪我水性楊花。」
我微微屈身:「請殿下給妾身一條活路。」
傅聞洲捏緊杯盞,冷冷地看著我:「真是巧舌如簧。」
知他厭惡我,我也不會再去浪費時間諂媚討好他,左右也沒什麼事,我朝他福了一禮后,扭頭便走了。
林鶴之每晚在我這里待上一個時辰。
他對我的熱情很是受用,眉宇間盡是饜足。
這次翻云覆雨后,他摸著我絲綢般黑亮光滑的頭發,放在鼻間嗅了又嗅,愛不釋手。
我趴在他胸膛上,揪著他的頭發玩:「太子不懂風情,幸好探花大人沒有跟他一個德行。」
林鶴之握住我不安分的手:「怎麼突然想通了?」
我嗤笑一聲:「本宮只要誕下子嗣,孩子便是將來的皇位繼承人。他不喜歡女人,以后便沒人跟本宮爭寵,有何想不通的。」
他笑得溫柔:「這才對,就當嫁給了我。
」
「但是,」我將一縷頭發撩在耳后,「你會跟太子爭本宮嗎?」
林鶴之的笑容收斂,不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我開門見山:
「本宮生下的孩子,以后能喊你一聲爹嗎?」
「將來的一國之君,可以有兩個父親嗎?」
林鶴之的家世長相才華樣樣出挑,又跟太子情同手足,傅聞洲這才選了他。
他們或許約好了,充分信任對方,絕不會因此產生猜忌。
但是違背人倫的事一旦做了,將來遲早有一天,他們要面臨更深的矛盾。
一個將來要做皇帝的孩子,一旦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是誰,會做什麼選擇?
到那個時候,傅聞洲還能容得下林鶴之嗎?
涉及生死的事,權勢總比人心更靠譜,這個道理傅聞洲明白,林鶴之更明白。
林鶴之睫毛輕顫,許久后,低低地笑了:
「李簪月,你真的很聰明。」
6
我更加厭惡林鶴之了。
他喊我的閨名,我斥責過很多次,他卻在我耳邊幽幽吐氣:
「更冒犯的事都做了,還差一個稱呼嗎?」
他好像格外享受這種違背道德的快感。
傅聞洲的人每天晚上都在外面盯著,除非我和林鶴之刻意壓低聲音,其他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天我經過正殿,傅聞洲正在發火:
「孤養著他們有什麼用?一群庸醫!!」
他瞥見了站在門外的我,我只好硬著頭皮進去,裝作關心地問道:
「殿下身體不適嗎?」
他緩緩抬眸,陰惻惻地看著我,突然拿起藥碗朝我狠狠地砸過來。
我躲閃不及,瓷碗碎裂。
天氣炎熱,滾燙的藥汁浸透單薄的衣袖,肌膚痛得像被火灼燒一樣。
傅聞洲一手抓著我的衣領,另一只手從后面拽我的頭發,五官猙獰,猶如咆哮的猛獸:
「太子妃,你很關心孤嗎?」
「孤怎麼覺得,你跟鶴之每天晚上都很快活,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究竟是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