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跟傅斯銘齊齊向蘇嶼看去,只見他表情極其淡定:「抱歉,剛才手滑,東西掉了。」
傅斯銘以傅家的名義把所知道的地王案全部信息告訴了蘇嶼。
蘇嶼向他道謝后,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
我默默跟在他身邊。
我想到他說過,這間房像他小時候的房間。
這麼明媚的配色,他父母該多麼希望他能夠無憂無慮地長大。
蘇嶼盯著玩偶角,忽然說道:「我小時候也喜歡把玩偶擺成奇奇怪怪的姿勢。」
他語氣里滿是懷念。
「現在也可以啊。」
我拉起蘇嶼,蹲到玩偶面前:「你最喜歡哪一個玩偶?」
蘇嶼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像落了一只蝴蝶。
「我不知道。」
「那我先選,我要藍色的小熊。」
「那我也要藍色小熊。」
我把小熊藏到身后:「不行,說好我先選。」
「我就要那個。」
蘇嶼環住我的腰,長臂一伸,一把搶了過來,眸子亮晶晶的。
我們靠的很近,近到我反復聞見他身上的莫名香氣。
然后,我們一起給玩偶們取名字,擺造型,玩了很久很久。
蘇嶼被仇恨催著長大,今天,也該他做一次小孩子了。
我們餓到不行才下樓,沒想到不僅傅斯銘沒走,蘇微也來了。
不知道在聊什麼,兩個人都鬧了個大紅臉。
絕對有八卦。
蘇微別別扭扭地喊我:「寧小姐,我們能不能單獨說幾句話。」
「喊什麼寧小姐啊,太客氣了,喊嫂子吧!」
我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蘇嶼,他跟沒聽見似的。
「你倆吃了沒?」
對面兩人呆滯點頭。
我轉頭對蘇嶼說:「那就煮我們兩個人吃的面好了。」
蘇微瞳孔地震。
「嫂……咳咳,寧簌,那你過來下。
」
我跟了過去。
樹下的蘇微臉紅撲撲的,她聲音很小:「寧簌,你為什麼跟傅斯銘說那個……」
我故意逗她:「那個?哪個?」
她聲音更小了:「就是你為什麼……讓我們十年后跨年那天……生孩子……」
「因為,我真的很想見識下天才龍鳳胎啊!」
我說得很認真,蘇微的臉更紅了。
「你又瞎說!」
我才沒瞎說,你們跨年夜的肉渣我還看過呢。
我領著羞成小龍蝦的蘇微回來時,蘇嶼已經把面煮好了。
可能是餓狠了,這次吃起來味道還蠻香的。
蘇微在旁邊眼巴巴地說:「我哥圖省事,以前都是泡給我吃的。」
于是,我笑嘻嘻地多喝了幾口湯。
傅斯銘和蘇微回學校前,找我要聯系方式,我這才想起來手上光有個手機,還沒辦卡。
蘇嶼像是猜到我想說什麼,淡淡地開口:「手機卡裝好了。」
我開機一看,果然,通訊錄里還存著一個號碼——備注蘇嶼。
我挑眉看他,蘇嶼故意側過身不跟我對視,耳朵根紅紅的。
一個二個的,都這麼容易害羞,真是捅了小龍蝦窩。
寧簌在高二時就已經申請到不錯的大學,但我想要參加高考,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蘇微跟傅斯銘天天跑來給我補課。
蘇嶼跟店里的其他人早出晚歸,總見不到人影。
我就跟傅斯銘打聽:「蘇嶼怎麼樣了?」
他總是給我一個不可說的眼神。
久而久之,我就不問了。
一天夜里,有道題我做到趴桌子上睡著都沒能解出來,等睡醒過來,我發現身上多披了條毯子,那一頁的便簽上寫好了兩種解法。
便簽右下角還有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蘇嶼。
就很臭屁!
這段日子,我一直住在蘇嶼的汽修行。
汽修行一共有四個人,蘇嶼,瘦高個,光頭哥,還有一個先前躲著沒見我的花臂大哥,平時只有花臂哥不住二樓。
蘇嶼跟我正式介紹他們四個人時,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當時綁架我的四個人,可不就是他們四個。
瘦高個打著哈哈:「不打不相識,都是緣分。」
我冷哼一聲,他們三個「嗖」地就溜走了。
「嶼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貨沒卸!」
「嶼哥,我去吃個飯!」
「嶼哥,我肚子疼!」
我狠狠掐起他的臉:「你還拽過我頭發!」
蘇嶼的眼神無辜又純良。
我問他:「你抓我不是為了威脅寧遠嗎?為什麼沒找他?」
他回想著那天的事,說:「本來是打算好了的,但跟你聊了幾句后,就不想那麼做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放棄了。」
他說:「或許有時只是一念之差。」
那晚我很早就睡了。
結果第二天,一睜開眼睛,又是完全陌生的房間,我身邊居然還躺著一個男人!
對方穿著剪裁合身的西服,背對著我,像是正在小憩。
我的天!我不會是又穿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跨過他的身體,結果腳一滑,「啪嗒」,直接坐他身上了。
救命,這個糟糕的姿勢。
誒?他竟然沒醒,但這個側臉,怎麼有點眼熟。
我慢慢地俯身,想看清他的長相。
「我靠!蘇嶼!」
不對,不是蘇嶼,雖然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輪廓,但他比蘇嶼的長相成熟冷冽得多。
在我陷入極度震驚時,對方同樣睜開了那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
「寧簌?」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該不會一覺穿到了十年后吧?
我手忙腳亂地下了床,蘇嶼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他的神情非常不好。
眼里充滿戒備和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