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剛進門的時候,我就聽見角落里有老板疑惑地問身邊的人:
「這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麼之前沒見過啊。」
「是謝君斐嗎?」
他身邊的老板馬上反駁他:
「你糊涂了?這是江大少爺原來的助理宋知許啊!現在跳槽到謝家當副總了!」
「啊呀,我剛才還看到江總對著她點頭哈腰的。」
「果然是莫欺少年窮啊。」
賓客到齊,酒會開始。
原來和我合作過的老總認出我來,笑著和我搭話:
「宋總真是事業有成啊,現在氣色越發好了。」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楚年,故意用他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那是當然啊,人挪活樹挪死,我現在升職加薪,當然紅光滿面了。」
那老總哈哈大笑,端著酒杯和我碰杯,又和我說起和謝氏合作的事情來。
我這邊熱火朝天,江楚年那里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江家現在十分看重私生子,連公司都交給了才畢業的私生子,
因此大家摸不準江父對江楚年的態度,酒會上也沒人和他主動說話。
看著江楚年被孤立,
我微笑著從侍者手里的托盤上端起杯酒,不緊不慢地走到江楚年身邊:
「看江大少爺這麼落魄,我這心里也就好受多了啊。」
江楚年被我眼里的幸災樂禍刺激到,咬牙低語:
「宋知許,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從放貸的手里救出來!」
「就應該讓你死在那群混混手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你對你的恩人恩將仇報!」
8
我后退一步,眼里的譏諷擋都擋不住,臉上卻依舊帶著微笑:
「到底是你救我,還是你設計讓我背上不屬于我的債務,讓我給江家,給你江楚年賣命七年?!」
江楚年眼里閃過一絲慌亂,卻依舊嘴硬得要死:
「你在胡說什麼!明明是我救了你!你還想誣陷我!」
我冷笑一聲,逼問道:
「明明我已經放棄繼承父母遺產,也不用再去還父親生病欠銀行的貸款。」
「為什麼就有一群自稱是催債的,剛好在我大學畢業,一窮二白的那年逼著我還貸,甚至還追我,逼我,打我?」
「又為什麼你剛好出現,只用了十五萬就讓我給你賣命五年?」
江楚年被我步步緊逼,在宴會廳的角落里說不出話來。
我冷笑了一聲,搖了搖杯子里的酒:
「知道為什麼我會跟著謝君斐嗎?」
「謝君斐在我入職謝家的第二天,就查出了當年的真相。」
「是你嫉妒我比你優秀,能輕易拿下你拿不到的保研名額,于是就找了一群小混混,裝作是催債的來騷擾我。」
「當時他們不僅來學校鬧,還去我兼職的公司鬧,害得我根本沒辦法半工半讀。」
「剛好你在此時伸出援手,讓我簽了賣身契。」
我看著一臉心虛的江楚年,似笑非笑道:
「這些年在你身邊,你是不是都會在心里嘲笑我很蠢,很容易就進了你的圈套?」
「只可惜我現在爬到了更高的地方,爬到了能一把捏死你的地位。」
江楚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我卻笑意漸深:
「你不是討厭你家的私生子嗎?」
「那我就讓你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私生子上位,讓你一無所有,活成全北京的笑話!」
9
說完,我不再去理會江楚年,端著杯子轉身,微笑著朝宴會廳走去。
江家的二奶也是個妙人,光明正大地帶著兒子在宴會廳里和人說話,
聽說她原來是江父的生活秘書,趁著江夫人母家式微,迅速和江父搞在一起。
所以當年我最后在江氏的那段日子,
男助理也是諷刺我想學江家二奶,從助理睡成江楚年的太太。
看到我來,她也不避開,笑著拉著我的手,夸我:
「宋總果然是一表人才啊,人長得好看工作能力也好。」
我微笑著謝了她的夸獎,轉身和那私生子攀談起來。
一邊的江父湊過來,只聽我說:
「沒想到江少爺這麼喜歡珠寶設計啊。」
「謝小姐托我給您帶話,她才從拍賣會上拍到一件珠寶,但是不喜歡那設計。」
「等她從蘇州回來,想讓您過去看看,您有時間嗎?」
江家少爺還沒說話,站在一邊的江父馬上賠笑道:
「當然有時間啊,就看謝小姐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有時間的!」
我微笑著點頭,和那二奶對視,相視一笑。
不遠處的江楚年自然也聽到了,眼里閃過一絲陰翳。
我雖然不在他身邊,卻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這幾年在外面玩得極花,
但凡在京城有點背景的豪門都知道他「半年打三胎」的「豐功偉績」。
因此愿意和他聯姻的大戶根本沒有多少。
和小戶聯姻他又看不上。
現在江家的私生子本就得寵,
要是攀上門第比江家都高的謝家,那他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他現在必須有所作為了。
我看著他眼里揚起的戰火,嘴角慢慢揚起一抹隱蔽的微笑。
這不就挑起內部矛盾了嗎?多簡單的事兒。
10
謝君斐從湛河回來后,果然帶來了造紙廠造假的信息。
他們宣稱價值兩千五百萬的回收紙板,實際上就是一堆泡豁了的廢紙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