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我存了私心,想探一探這秘境,看看有沒有回家的線索。
我在外圈采了需要的藥草,又立在內圈入口許久。
進還是不進?
之前都沒人能活著出來過,可見里頭應該是兇險非常。
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后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銀翎,你害得老子變成殘廢,去死吧!」
不等我回頭,人已經被推進了內圈。
好家伙。
世界真是小,難得出門還能碰到仇人。
這下不用糾結了。
我吐出嘴里的土,慢慢爬起。
剛剛站穩,面前飛出一只靈蝶。
約莫兩米寬的翅膀舒展,帶起一陣罡風,直接把我吹得原地零亂。
不是,誰家靈蝶長這麼老大啊?!
更離譜的是,我嘴還沒合上,靈蝶就被邊上蹲伏已久的一只大蛤蟆吃了。
我屏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和小樓差不多高的蛤蟆鼓著腮幫子跳起,大地和我的瞳孔一起震動。
「咕嚕咕嚕。」
前頭的蛤蟆緩緩轉身,碩大的金瞳映著我的身影。
啊啊啊!
要是有命出去,高低讓那下黑手的孫子這輩子連無情道都修不了!
16
在內圈待了三天后,我已經和死狗沒什麼區別了。
別說找什麼法器了,光是躲避那些異常生物,就差不多費盡了全身力氣。
這不,剛坐下喝了兩口水,又被蜂群盯上了。
嗡嗡聲震耳欲聾。
我邊跑邊扯著嗓子喊:「不就喝了你兩口蜂蜜嗎?!至于一直追我嗎?!」
秘境壓制修為,內圈壓得比外圈還狠,我大金丹掉得就剩一層筑基皮。
時間久了自然會渴、會餓。
身上又沒帶辟谷丹,沒辦法,只能自己找點東西吃。
哪知蜂蜜剛喝上,它們就回來了。
然后就一直追殺我,整整兩天兩夜。
蜂群鋪天蓋地飛來,如黑云壓頂,遮天蔽日。
我咬牙,從芥子袋里掏出避水珠,直接跳進了面前的湖里。
可這里的蜂悍得嚇人,有幾只頭鐵的甚至跟著扎了下來。
「靠!」
我快速往下劃拉。
湖水深不可測,越往下,光線越暗,水也越來越冷。
避水珠漸漸崩出一絲裂縫。
我心下一沉。
沒想到這麼快就沒用了。
在內圈,法寶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拿出來,用不了多久,都會損壞。
分神的間隙,避水珠已經四分五裂。
冰冷的湖水瞬間沖破阻礙,直接灌入口鼻。
暗流將我往潭底卷去。
我咬破唇瓣,正打算結血印,沖上去跟那些蜂群拼了。
上方忽然白光乍現,一道聲音傳入腦海。
「找到你了,救世之子。」
17
我被傳說中的上古法器救了。
他自稱「天機書」。
他的本體,與我在車里看的那本修仙文,長得一模一樣。
「哎!你不是那本什麼……」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發現自己,只記得白底鎏金的封皮,上邊的書名,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可,究竟是真想不起來,還是真的沒有?
如果我不是穿書,那我現在……是在哪里?
眼前少年面容蒼白,十五六歲,一頭銀發,瘦弱、清冷,凌空而立,身后的夕陽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像是真的神祇。
他似是看透了我的困惑。
「你現在,在過去。」
我盯著他的淺褐色瞳仁,一字一頓地重復:「我現在,在過去?」
少年頷首,視線轉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距離你的世界整整十萬年前的過去。
你之前所見,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
我腦里閃過在車上草草看了幾眼的劇情。
反派死后,我就沒再繼續看下去。
我以為后續大概就是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糾葛。
卻不承想,這根本不是什麼言情小說,里面的人,也不是紙片人。
這里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存在過的。
它與我同屬一個維度,一塊大陸。
甚至我能在這里找到我們沈家的先祖!
我開始后悔打殘了那兩名修士,因為我不確定是否會因為這個,產生一些不可控的蝴蝶效應。
好在天機書安慰我:「沒事,這兩人命中無子。」
「還有一個問題,原來的銀翎去哪兒了?」
「她還在這具身體內,只不過是沉睡了而已,等你回去那天,她自然會蘇醒。」
我點點頭。
隨后,他為我補上了男女主擊敗江郁后的劇情。
他們雖也是應運而生的天道眷顧者,但終究不是圣人。
當初,天機書指引他們找到了靈脈大門,讓他們借用大地靈力,強行突破,獲得能與江郁一戰的力量。
可世間多貪婪,那扇門打開后就再也關不上了。
靈脈被各方勢力搶奪,最終受損,大地靈力日益稀薄,修仙者開始凝滯修為,靈力難蓄。
在許多年的后世,已經再難有人御劍。
法寶、法器皆為擺設,沒有靈力催化的爐火,也煉不出任何高階丹藥。
「我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一天,天道給我啟示,會有救世之子降臨,改寫一切。」
銀發少年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神色認真。
我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突如其來的,還整得挺熱血。
不過我還是很誠實地回他:「我可打不過江郁。」
「你降臨的節點,已經改變了他的命格。」
「你的意思是,他不會入魔了?」
天機書不置可否。
「一切自有定數,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