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糾紛,其實挺稀松平常的,沐峰平日里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罵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云華一個不多,少云華一個不少。
但這一次,他卻大動干戈,甚至還要罰云華去暗窟反省,受五行之苦。
暗窟以往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里頭擺了天罡五行陣,沒有日夜之分,只有五行輪換,每一輪,都是酷刑。
云華不過是一時口快,竟要受此重刑。
宗門弟子紛紛求情無果,程晝這才來找我。
他們希望我能給云華求情。
怎麼求?
我要真去求了,她才得沒命。
剛回來時的反常舉動,還是讓沐峰起了疑心,他這是存心驗我呢!
是以,我只能按照原來的人設,很無所謂地回復程晝:「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大師兄要是實在心疼,我可以跟師尊說一下,讓你過去陪著小師妹。」
「你!」
程晝被我氣了個倒仰,他一劍劈斷了我面前的書架,咬牙恨道:「小師妹要是有什麼好歹,我定不會饒你!」
程晝走后。
我瞇眼看著頭頂的四方天,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外頭樹敵無數,宗門里又得罪了個干凈。
還有個面慈心黑的師尊天天投毒。
好像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
這可怎麼辦才好?
要是在這兒死了,鬼知道是能回去還是直接沒了。
我卷著藥書扉頁,正想得出神,腰側袋子里的藍色符咒忽然嗡鳴不止。
我一愣。
江郁?
他居然這麼快就用上傳喚符了。
7
和反派的第二回照面,來得比想象中快。
我御舟飛到江郁那兒時,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江眠抱著他,手里死死攥著那兩張藍符,雙目通紅地瞪著她眼前的兩名修士。
只聽她尖聲厲喝:「我主人是銀翎仙姬,她可不是什麼善茬,你們今日要是敢動我們,來日她定會將你們挫骨揚灰!」
我險些從舟上摔下去。
好直白的威脅。
那兩名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還當真停下了腳步。
好吧。
狐假虎威這套,他們狐貍向來是懂得用的。
「我主人馬上就來了,你們識相的,就快滾!」
江眠舉起手中的藍符,再作威脅。
可到底年紀小,慌張的神情還是露了端倪。
其中一名藍衣修士收起了猶豫,獰笑:「都一個時辰了,你的主人還不來,想來,你們也不是什麼得寵的玩意。」
另外一名黃衣修士也恍然道:「銀翎仙姬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會為了兩只白毛畜生特地跑過來?」
「你,你們別過來!你們再敢往前一步,我主人一定會殺了你們!」
「什麼主人,別扯謊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她也真來了,那也不過是一個金丹后期,我們兩個金丹中期,還打不過她一個?」
「就是!就是她銀翎仙姬真來了,又能怎樣?!」
能怎麼?
我收了行云舟,被隱匿的氣息瞬間釋放。
下一秒,藍符乍亮。
我從天而降那刻,江眠「嗚哇」一聲哭了出來:「主人!他們欺負我,還把,還把哥哥打成這樣!」
8
銀翎仙姬為了兩只狐貍打殘了逍遙宗與清衍門的兩名弟子。
苦主登門,飛星宗宗主無奈賠了兩株千年靈芝草。
「聽說那里……斷了……以后怕是只能修無情道了。」
「大師姐下手真狠。」
「何止狠,衣服都給人扒完了,就剩條褲衩,捆著丟在路當中。」
我抱著變成白狐的江眠,面無表情地走在回廊里。
議論聲伴隨我的出現,越發嘈雜。
「狐族不都是做爐鼎的嗎?大師姐養這種東西做什麼?」
「我們飛星宗乃名門正派,她搞那些不三不四的,豈不是給我們宗門潑臟水?」
「宗主也不管管她,就會慣她!」
「那也要能管得住啊,宗主之前發過誓,答應前宗主要好好照顧他唯一的女兒,哪里能真的罰她?」
「那就任她將這種低賤妖獸帶進來?聽說還是摘月閣的玩物,這兒的靈氣都要被弄臟了。」
江眠在我懷里炸了毛,齜著牙,發出低吼。
我壓住想跳出去撓人的小狐貍,停下腳步,冷眼掃視四周:「都很閑?想去跟云華做伴?」
回廊頓時鴉雀無聲,我微微挑眉:「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人群散了個干凈。
當惡女什麼的,有時候真挺爽的。
9
解藥的配方,有幾味藥材是不尋常見的,價格方面很是昂貴。
原本我還愁呢。
多虧那兩位改修無情道的道友,友情贊助了許多靈石。
解藥的煉制已經提上了日程。
再加上救了反派,也算抱上了大腿。
以后他發達了,我就有理由去投奔他了。
小命應該能延長幾年。
至于書里的男女主,靈犀宗的那對劍修。
原書里,江郁入魔,率妖族攻城時,被這兩人雙劍合璧戳死。
但如今江眠沒死,我也沒霍霍江郁,他大概率不會入魔。
我相信,以江郁的天資,他早晚會成為震懾一方的人物。
只要不去攻打仙門,男女主就不會出來替天行道,我就能活在他的羽翼保護下,慢慢尋找回去的辦法。
江郁的傷好得七七八八時,云華也從暗窟出來了。
她出來后,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興師動眾地來找我麻煩,反而把自己關進了屋里,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