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從云姝到了他身邊,他便真的有福星庇佑一般。
太子對云姝越發喜愛,云姝也不再抑制她惡毒的心思,開始通過太子的手,除掉那些曾經得罪過她的人。
曾經欺辱她的嫖客慘死在街頭。
東宮里的婢女,凡是有點姿色的,都被杖責鞭笞。云姝隨便尋個由頭,命人毀掉她們的臉,驅逐出宮。
那些曾經被太子點中的娼妓,更是沒有一個好下場。
兩人濃情蜜意,好得蜜里調油。
謝府。
楠木八仙桌前,我和謝飛白分坐棋盤兩邊,依然是我執黑子。
謝飛白嘶了一口氣:
「云寧,你這一手圍堵,白子自以為氣勢壓過了黑子,實際上已經快被逼到絕路上了。」
我淡然道:「白子若是能意識到這是誘敵之計,便還有翻盤的機會。」
「要是識不破呢?」
我落下黑子,微笑:「那不如提早投子認輸。」
我和謝飛白相視一笑。
前奏演完,這出戲,終于快到高潮的地方了。
13
太子和云姝的行為越發肆無忌憚。
云姝說,古人有「金屋藏嬌」,她是美人,太子是儲君,不能比古人差。
太子直接動用了賑災的銀兩,用黃金給云姝做了一座樓臺,日日和云姝尋歡作樂。
云姝說,紅媽媽有個古法,用人乳沐浴,會讓皮膚幼嫩光滑,雪白無暇。
太子尋來了數百新產婦,不顧她們哭嚎的稚子,命令她們將乳汁給云姝沐浴。
太子有一位側妃,是國子監祭酒的女兒,性子清正,一向不得太子喜愛。
側妃規勸太子,身為儲君,不可橫行霸道,勞民傷財。
于是沒過多久,這位側妃也「病」
死了。
不僅如此,云姝還計劃要殺死一位故人。
「小侯爺、二小姐,紅媽媽帶到了。」
紅媽媽一身破爛,鼻青臉腫,身上都是燒焦的痕跡一進來,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二小姐救我!」
為了除掉隱患,云姝能殺了我,自然也不會放過紅媽媽。
前日,云姝一把火燒了紅袖樓。
我早就料到她會如此,提前派人看守,從火場里把紅媽媽提了出來。
紅媽媽哭訴:
「云姝好歹毒的心腸,我只想幫她謀劃,她卻想一把火燒死我!」
我不喜不怒:
「哦?那些妄圖凌辱我的嫖客,也是你替她謀劃的嗎?」
紅媽媽語塞。
謝飛白突然動了怒,長劍出鞘,劍光略過,砍掉了紅媽媽的一只手。
「啊!!」
紅媽媽痛叫出聲,鮮血汩汩而出,不住地磕頭: 「貴人饒命!」
「是云姝,是云姝讓我這麼干的!」
謝飛白怒極,長劍搭在她的脖頸上,只想一劍殺了他。
我按住謝飛白的手:「留著她,還有用處。」
謝飛白臉色極冷:「蛇蝎心腸,死不足惜!」
我笑道:「所以我拉你上了賊船,有你在,就沒人再能傷我了。」
謝飛白一呆,耳朵慢慢紅了,我頗為新奇地看了一會兒。
這混世魔王,臉皮還挺薄。
直到謝飛白捂住耳朵,不讓我再看,我才抿嘴笑了一下:
「你覺得,陛下會如何處理太子?」
謝飛白還捂著耳朵:
「京城容不下,那便外放。津海出了貪腐大案,派太子前去,最合適不過。」
我微微一笑,轉向紅媽媽: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跟著云姝去津海,告訴她,你對她死心塌地,愿意供她驅使。」
14
謝飛白所料不錯。
這一連串的動作,攪得朝野震蕩。
太子之前雖然平庸放縱,但也僅限于花天酒地,從未如此離譜過。
太子死去側妃的父親最為激動:
「我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太子橫征暴斂,剝削脂膏,如何能為儲君?!」
彈劾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堆到了皇帝的桌案前,彈劾太子鋪張豪奢、虐殺平民。
皇帝給了太子欽差一職,把他扔到了津海,不查清楚案件,不許回京。
云姝哭著鬧著要跟太子一起去津海,太子貪戀美人溫存,偷偷把云姝也帶上了馬車。
紅媽媽哭天指地,說自己絕無二心,紅袖樓都沒了,只想一心跟著云姝,一同到了津海。
津海臨近京城,也是富庶之地。
太子到了津海州府,查案放在一邊,倒是先去了青樓。
津海的花魁姑娘極為美貌,太子流連忘返,甚至將花魁接到了府邸中,讓護衛守了起來。
云姝近日受盡了寵愛,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委屈,跟太子鬧了好幾次。
太子只敷衍她,在花魁的房間里留的時間越發長。
云姝氣急,紅媽媽道:「大小姐莫急,老奴有個計策。」
她對著云姝耳語一番。
第二日,她帶著一疊糕點,走到花魁房間前,對守衛道:
「這是殿下命我送給姑娘的。」
她是太子殿下寵愛的姬妾,又說是傳太子口諭,一路順暢無阻。
沒有人想到,云姝在糕點里下了毒。
花魁無知無覺,吃下糕點,當場斃命。
在云姝心里,那不過是一個青樓妓子而已。
殺了便殺了,跟殺死路邊的一只阿貓阿狗沒有區別。
這一次,卻捅了大簍子。
太子這回是真想打起精神干事。
他把花魁接到府邸中,因為她是這次貪腐案的重要證人。
那些貪腐的賬簿文書、官員們何人涉事、臟銀藏在何處,只有花魁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