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有回溯時光的超能力。
他一次又一次發動能力去救他的白月光。
全然不管被卷進蝴蝶效應的我流產斷腿、滿門抄斬。
我告訴他,如果他再發動回溯,我就會消失。
他沉默很久,還是松開了我的手。
「別胡鬧。」
時光流動。
回到了我穿越來的時間點前。
他滿懷激動來到我家提親時。
面對他的只有茫然無措的原身:「這位公子,我們認識嗎?」
這個世界,再無我。
他瘋了。
1
我夫君顧晏禮待我如珍似寶。
戰場拼殺來的軍功,不拿來換家門榮耀,也不拿來換榮華富貴。
他在朝堂之上叩謝君王賞識之恩后便用軍功為我求了一道誥命。
「臣別無所求,只希望臣的妻子一生平安喜樂。」
滿京城沒有一個貴女不羨慕我。
我身份卑微卻嫁得高門。
上無婆母磋磨,下無妾室憂愁。
夫君顧晏禮俊秀無雙、年少有為,是打著燈籠都難尋的好兒郎。
今日,是我生辰。
顧晏禮在京城最大的酒樓為我慶生。
眾人向我慶賀,他拿出為我準備的生辰禮。
那是一枚治療我咳疾的靈丹妙藥。
藥方為早已隱退的名醫所作,顧晏禮在其家門前長跪沐雪三天才為我求來。
珍貴異常,勝過其余綾羅綢緞、珠寶珍藏百倍。
「愿夫人永遠安康,一世順遂。」
他向我舉杯,鋒利眉眼在此刻酒樓暖光下也顯得異常柔和,眼中深情幾乎將人溺斃。
那時我并不知,我這一世的不順遂,皆因他而起。
夜幕降臨,煙花燃放,映照半邊天空。
顧晏禮面上含笑將我擁入懷中。
「阿虞,生辰快樂。
我希望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我倚在他胸膛上,感慨:「得夫如此,婦復何求呀。」
他悶笑一聲,伸手點我鼻子。
我笑鬧著避開。
本該是歲月靜好。
可,偏偏這時。
家中小廝來了,語氣急切:「侯爺,不好了,表小姐她暈倒了!」
顧晏禮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抱歉地看了我一眼,便神色匆匆地丟下我,徑直回家去了。
身邊的貼身丫鬟明梨替我打抱不平:「又暈又暈!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小姐過生辰的時候暈。我看她呀,就是故意跟小姐你過不去!」
我勉強彎唇笑了笑,沒有說話。
2
「表哥,我的心意,難道你全然不曉嗎……」
我吩咐和鳴樓做了些清淡的飲食,打包帶回來,準備給許婉清送去。
可行至她院落,卻見屋門半掩,里面許婉清從身后抱著顧晏禮。
明梨怒極,沖進去就想打斷二人。
我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她只得小聲道:「我就說她心思不純,小姐,你看她呀。」
侯府表小姐許婉清是顧晏禮的青梅竹馬,曾經在戰場上從死人堆里將顧晏禮救出來,并且為了救他身受重傷。
我示意明梨噤聲,凝神細聽。
屋內顧晏禮語氣溫柔又無奈,他轉身面對許婉清,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婉清,你病了。」
許婉清搖頭:「表哥,我沒病。我只是愛你,我敢承認我愛你,比天底下任何人都愛你。」
說著,她抓起顧晏禮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可你呢,顧晏禮,你敢承認你對我的心意嗎?你對我,難道真的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顧晏禮沉默許久,沒有應答。
許婉清似乎終于鼓起勇氣,踮起腳吻上他的唇角,眼角劃下一行清淚。
而顧晏禮,并沒有推開她。
我在屋外,心越來越涼。
多年來,顧晏禮對許婉清的確好得不似平常兄妹。
但他一直坦蕩同我講明,是因為許婉清救過他性命,他又受許父所托,這才對許婉清多加照看。
如果他的心不在我這兒。
為何當初又要在我家道中落時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求娶我?
又多年來待我極好?
好到讓我絕了回現代的心思,想要在這古代與他終老。
正在我心如亂麻時,腦海中,忽然響起消失多年的系統的聲音。
「宿主?你還好嗎?」
3
我一驚,在心中應答:「這麼久,你去哪兒了?」
系統告訴我,七年前它察覺到時空異變,探查無果后回去稟報主神系統。于是主神系統給它開放權限,讓它查探。
可沒想到,這個小世界算量太大。
它這一查就是七年。
「你查到什麼了?」
系統的語氣中透著疑惑:「異變源是你的夫君顧晏禮。如果我查探的結果沒錯的話,他應該是通過某種媒介,發動了數次時空回溯。」
時空回溯?!
我驚訝不已。
通過系統傳遞給我的信息,看到了當年情況。
4
顧晏禮第一次發動時光回溯,是因為許婉清遭山匪截殺。
而彼時我剛懷孕,腹中孩子也因山匪一事流產。
他近乎崩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自己以往給許婉清畫的畫像。
整日酗酒,渾渾噩噩。
那日,他不當心傷著了自己。
他的血滴在許婉清最新的一幅畫像之上。
一時間。
白光大盛。
顧晏禮再睜開眼。卻回到了許婉清遭山匪截殺那日。
他正拿著畫筆給許婉清畫像。
花叢中的女子,嬌艷美麗,蒼白虛弱卻難掩鮮活。
「表哥,怎麼不畫了?」
顧晏禮不顧許婉清的疑惑,沖上前去將許婉清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