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那日,我道侶親手養大的女孩兒向他告白。
他說這是小孩子不懂事,等她長大就好了。
可后來,那個女孩挺著孕肚依偎在他懷里沖我得意地笑。
而他,則來求我為他們的孩子保胎。
可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我親手種下的蠱。
01
我與岑瀾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我有醫仙之名,他有戰神之稱。
我們大婚那日,他親手養大的女徒弟哭著撲在他的懷里。
旁人打趣道:「這孩子知道以后多了個師娘疼自己,激動到喜極而涕呢!」
可那女孩兒卻哭著問:「師父,您不要娶她好不好!歡兒喜歡您!歡兒要做您的道侶!」
當時芙歡才一百零六歲,而我三萬歲。
眾人哄笑一堂,都當這是小孩子的玩笑話。
我們誰都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卻忘了,在凡間,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早就過完一生入土了。
她呀,早就不是什麼孩子了。
岑瀾皺著眉推開她,緊張地安撫著我:「淼淼,你別多想,她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會慢慢教她。」
我還沒說話,芙歡便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她哭著喊:「師父,我不是小孩子!我愛您!」
喊完爬起身,掉頭就往外跑。
岑瀾抬腳欲追,卻被朋友攔:「小孩子,讓她自己哭一場就好了!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難道你要拋下洛淼上神不成?」
岑瀾這才停住,低聲對我解釋:「歡兒是我一手養大的,我難免多關注她些,但我對她絕無男女之情。」
他那般含蓄的一個人,當眾對我表明心意:
「我岑瀾愿對天道起誓,此生所愛唯有洛淼一人。」
可接下來的儀式中,我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第七次發現他朝門外看時,我安慰道:「歡兒自小在這昆侖山長大,怎麼可能遇見危險?你就放心吧。」
可我沒想到,芙歡會跑到后山撕裂鎮壓魔獸的封印。
我們的結婚典禮被攪得一團糟。
我帶著人將封印重新補全,一扭臉,就見岑瀾正抱著半身染血的芙歡。
他拼了命地往她嘴里喂丹藥,心疼地問她:「你怎麼這麼傻……」
芙歡虛弱地依偎在他的懷里,早已經淚流滿面:
「師父,讓我死吧……」
她說:「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娶別人為妻……」
見我靠近,岑瀾忙求我救人。
「淼淼,你救救她!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歡兒只是個孩子!」
「她只是年幼不懂事,這才犯了錯……」
我自幼習醫,又以醫仙之名證道飛升成上神,自然做不出見死不救這種有損道心的事兒。
更何況,芙歡也是我當年親手救回來的孩子。
02
當年凡間疫病頻發,我化身醫女游走世間行醫救人,岑瀾則跟在我身側尋找疫病源頭。
我們在被魔族侵占的芙蓉城里找到了年僅六歲的芙歡。
她被魔族用父母族人之血浸泡,又輔以邪術煉制成了所謂的疫病之源為禍人間。
我醫好了她,將她重新變成一個正常的孩子。
可城中的百姓恨她憎她,他們將感染疫病后所受的磨難全部算在了芙歡頭上,恨不得將她剝皮削骨。
芙蓉城容不下她。
等岑瀾察覺到不對勁趕回去時,芙歡已經被那些人折磨到奄奄一息。
他一怒之下將芙歡帶走,收她為徒引她入仙門。
可芙歡的資質并不好,又被邪術污染過,根本不適合當戰神之徒。
我當時有心阻止:「你若覺著她可憐,我們換個城市,將她交給育嬰堂或者挑戶好人家收養她,再多備些錢財給那些人家當謝禮。何必收她為徒?」
三萬年里,我醫好的孩童無數,其中父母族人俱喪的也不在少數,安排起這種孤兒早就得心應手。
也清楚不能起不該有的善心,否則定會害人害己!
可岑瀾卻說:「她是疫病之源,凡間瘟疫因她而起,無數生靈因她喪生,莫說是這芙蓉城,就是凡間又有何處可容得下她?」
他說:「我收她為徒,一來是看她可憐。可二來,淼淼,我覺著我與她也許是有緣的。」
他說:「也許她資質不佳壽命短暫,但能護她數百年,打發下時間也不錯。」
彼時才六歲的芙歡瘦瘦小小的,她縮在岑瀾懷里睡覺,骨瘦嶙峋的小手死死地抓著岑瀾的發尾,像是只怕被人拋棄的小貓兒。
瞧著確實是可憐極了。
我被他說服了。
不出我所料,芙歡資質奇差,就算我們尋了天材地寶為她洗髓換骨提升修為,她也不過百年才結丹,壽命最長也不過三百歲而已。
三百年,對我們來說委實不算什麼。
可我們沒想到,芙歡會對岑瀾動不該動的心思,還毀了我們的婚禮。
03
芙歡傷得太重,我能救她性命,卻無法在瞬間治愈她的傷勢。
她幼時被邪術侵染,如今又被魔氣入體,身體變得千瘡百孔,須得有人日日用仙力為她潤養五臟六腑。
岑瀾沒有旁的徒弟可以幫忙,這差事自然落在他這個師父以及我這個師娘身上。
起初我動手幫忙時,芙歡拼了命地喊痛,就差吆喝著我故意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