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似乎是剛從什麼活動回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顯得他整個人柔軟無害。
柔軟無害的陸河卷起襯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紅色手串。
我視線一頓:那是我送給陸河的手串。
陸河出車禍后消失的那段時間,我纏著哥哥讓他利用關系找到陸河的經紀人。
那時候我「四喜丸子」的馬甲在陸河的粉絲圈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大粉。ӱȥ
因此,陸河的經紀人答應了我每隔一段時間可以送些東西給陸河。
那個時候的陸河,整日把自己關在病房里,除了經紀人他誰都不見。
我曾遠遠地看過他一眼,曾經耀眼的少年把自己封閉起來,似乎失去了他眼里的光。
我實在是太心疼,卻又不敢以粉絲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我只能通過陸河經紀人送些東西給他。
剛開始是明信片、自制的香薰、初春第一朵盛開的花……最后一次,是一個紅色的手串。
那是我去南山寺求來的,我希望它能保佑陸河萬事順遂。
只是這些,都是匿名送出去的。他應該,不知道是我吧?
陸河接過我手上的小白菜,打開水龍頭。
他溫潤的聲音響起:「小雯對這手串感興趣?」
我干巴巴地回應:「嗯,還挺好看的。」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像是想到什麼,陸河神情變得無比柔和。
「很重要嗎?」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嗯,很重要。」
9
自從上次一別,我再見到陸河的時候,是在《明天》的拍攝現場。
屋外暴雨傾盆,天色暗沉。雨點噼里啪啦的聲響里,只能聽到安導拿著大喇叭指揮工作人員布置場地的聲音。
我登錄微博小號為陸河打榜,后臺顯示發來一條私信。
陸河的另一位站姐,「一條鯨魚」QQ 猛戳我。
一條鯨魚:「丸子,過段時間崽崽生賀活動你參加嗎?」
四喜丸子:「我那天有事情,大哭.jpg」
陸河生日那天我估計還在劇組拍戲。
一條鯨魚:「好叭。貓貓哭泣.jpg」
一條鯨魚:「丸子記得崽那天的卡點慶生哈」
四喜丸子:「嗯嗯嗯!崽生日那天我會在微博放一組新的精修圖上去的」
一條鯨魚:「期待.jpg」
一條鯨魚:「你看群里姐妹發的路透了嗎?崽崽現在在一中拍戲。」
四喜丸子;「嗯嗯,我看到了。」
一條鯨魚:「好懷念穿校服的崽崽,上次見到還是崽的出道作。」
一條鯨魚:「你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崽崽有多好看!」
我剛要回復,一抬頭,穿著校服的陸河出現在眼前。
藍白相間的校服像是一抹亮色,輕而易舉地點亮一室的昏暗。
陸河站在光影交界處,校服顯得他身形頎長。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框,襯著陸河冷白色的膚色,倒更像個斯文敗類。
我吞下一口口水,低頭回復鯨魚。
四喜丸子:「不,我知道。」
四喜丸子:「比起之前,現在的崽更像個斯文敗類。」
一條鯨魚:「?」
一條鯨魚:「!」
斯文敗類陸河和宋導打過招呼之后,邁步向我走過來。
他金絲眼鏡框下的眸子微闔:「小雯,好久不見。」
我表面波瀾不驚:「陸老師好。」
內心實則瘋狂叫囂:我的崽!你別這麼和我說話,我頂不住嗚嗚嗚。
陸河伸手指著我的衣袖:「袖子。」
我有些呆,一時沒緩過神來:「啊?」
陸河彎腰,勁瘦的手指輕輕撥開我攥緊衣袖的手。
我的視線連忙掃過周圍的工作人員,見大家都在忙自己手上的事情并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們后,我暗自松一口氣。
陸河開口:「你緊張什麼?」
我高深莫測地搖頭:你不懂,崽,我是你的事業粉。
10
身為《明天》的女三,我和男主陸河的對手戲遠不及和女主女二的戲份。
從《明天》開機起,我無可避免地和我的對家巫仙頻繁接觸。
不知道我這位老校友對此事作何感想,反正我是挺膈應的。
但巫仙竟然奇跡般地半個月都沒有主動挑事兒。
「祁姐,你這對家最近挺安分的啊。」我的小助理遞給我一瓶水,目光卻始終偷瞄著不遠處正在休息的巫仙。
電影圈不大,我和巫仙年齡相同走的風格又相似,兩家粉絲自然是看對方不順眼,三天一小撕五天一大撕。
今年的金雞獎,我和巫仙同時進入提名名單,雙方粉絲都在暗自較勁兒。
巫仙的粉絲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篤定今年金雞獎的最佳女主角非巫仙莫屬,頒獎典禮開始就在暗自慶祝。
誰料金雞獎最佳女主角被我給斬下。
我的粉絲火速對他們莫名其妙的自信表示三百六十度明里暗里的嘲諷。
至此,兩家粉絲梁子是徹底結下了。
至于兩位正主,也就是我與巫仙,因為大學時結的舊仇,我倆互相看對方十分不順眼。
我無所謂地聳肩:「管她干嗎?」
這是我在《明天》的最后一場戲,拍完我立刻殺青走人。
「祁姐,」小助理刷著手機,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情,「你又上熱搜了!」
小助理將手機遞給我,原來是劇組今天把《明天》的宣傳海報發在了官博上面,穿著校服的帥哥美女們勾起了一眾網友的美好遐想,竟然有人開始在下面給幾位主演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