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緊張嗎?可他什麼場面沒見過,這麼強大的一個人怎麼會緊張呢?
周執一邊耐心的哄著我,一邊有條不紊的按動轎內操縱
盤上的警鈴按鈕,對外進行求助。
不知被關了多久,周執一直抱著我,我的心因為他也一點點不那麼害怕。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周執輕輕將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上。
我疑惑的叫了他一聲:「周總?」
他沙啞著聲音開口:「等一等,光有點刺眼。」
我一愣,心跳不知為什麼竟然跳得很快,我甚至可以聽到我劇烈的心跳聲。
所有感官也無限放大,周執放在我眼睛上手的觸感異常清晰,好像有羽毛在我心里輕輕劃過,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不自覺拽緊了他的衣服,手心開始出汗。
周執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他好像在對旁邊的人講話:「電梯救援為什麼這麼慢?誰負責這一塊,叫他明天到我辦公室來,我要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待我適應后,他將手放了下來。
我猝不及防與他撞上了視線,心里不由得一驚。
周執的眼睛有點紅,臉上也是沒有我預想的從容和冷靜,看起來狀態比我還差。
所以,他剛剛是以這樣一種狀態一直在黑暗里安慰我?
周執輕聲問我:「還怕嗎?」
我搖搖頭,小聲說了聲「謝謝」便移開了目光。
我被他眼里的溫度燙了一下,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眼神?
10
我每天都坐周執的車上班。
說來奇怪,每次去上班的時候總能遇見他。
從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后面我自己厚著臉皮主動上車。
我與周執也漸漸混熟了,在他面前不再那麼拘束。
周執真的很細心,可能是因為年齡大點,他對我簡直照顧得無微不至。
感覺他有操不完的心,每天操心我的早飯吃沒有,睡眠夠不夠,衣服穿得保不保暖。
如果當男友的話,他一定是十足的爹系男友。
等等,我怎麼想到爹系男友這個詞了?罪過啊,我應該把周總當長輩一樣尊敬才是。
聽許總說,今天是周執的生日,我看著放在包里那支花重金買下來的鋼筆,感到十分的滿意。
我真是個會體貼上司的下屬。
很早之前我就發現周執一直用的那支鋼筆已經很舊了,甚至在開始漏墨水,可周執竟然還在用。
于是,周執的生日禮物,我選了支很貴的鋼筆,想要送給他。
我敲了敲門:「周總。」
周執微扯著嘴角:「進來。」
我笑嘻嘻進去,將手上的鋼筆獻寶似的遞給他。
然后將他手里的就鋼筆給換下來:「周總,聽說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就給您買了支鋼筆,您那支舊鋼筆都那麼破了,早該換了,您也太節約了。要我順手幫您處理掉嗎?」
周執沒說話,只是目光開始變冷。
我察覺出不對,便小心問他:「周總,您怎麼了?」
周執看著我,眸中一片漆黑,好像在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這支鋼筆對你來說很舊了,但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需要新的鋼筆。」
語氣是我從沒見過的冰冷。
我忙解釋:「對不起,周總,我不知道這對您來說這麼重要,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著,平日里您像長輩一樣照顧我,您生日了,我也想送出自己的……」
我還沒說完就被周執打斷。
他冷呵一聲,嘲諷的看著我:「誰他媽想當你長輩啊?也對,這支鋼筆可能也就我把它當個寶。」
周執對我從來都是很有耐心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粗話。
我愣了一下,突然沒來由的委屈,賭氣似的拿過我送的那支新鋼筆:「那麼兇干什麼嘛?對不起,周總。是我自己沒看清自己的地位,我送的這支鋼筆才配不上您,我這就把它處理掉。」
說著,轉身就走。
周執的神情閃過幾分懊惱,想抬手抓住我,最終又默默放下,看著我離開。
11
我將鋼筆扔到了辦公室外面的垃圾桶里,沒有等周執,便自己坐車回了家。
到家沒多久,我就后悔了,那麼貴的鋼筆,我怎麼就扔了呢?
于是,我又打車回了公司。
到公司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公司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
正好適合我翻垃圾桶。
可我到垃圾桶那里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垃圾桶旁邊,正翻得起勁。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一張俊美的臉。
周總?
堂堂周總竟然在翻垃圾桶?
那一刻,視覺的沖擊撞擊著我。
我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垃圾桶旁邊,周執正賣力的找著什麼,突然,他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于浮現出笑意。
他手上拿著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金屬的冷光。
那是我今天沒送出去的鋼筆。
周執用自己的衣服擦著鋼筆,動作小心又珍重。
我正在驚訝之際,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我回頭,拍我的人是許總。
他示意我不要講話,我看見他用手機打字:要不要換個地方聊一聊,關于周執那個傻子的事?
我動作很輕的點了點頭。
12
公司的天臺上,許總懶散的靠在欄桿,從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