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凜還是有些顧慮的,只不過嘴實在犟得過分。
「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現在很是不爽,曾經的乖徒弟叛逆起來是真叛逆。
「行,孩子我認了,把她給我,我能養活她。但是你從哪來回哪去。」
話音剛落,男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側身替他打開車門,路燈將馬路照得格外明亮。
僵持了一分鐘后,南凜顫抖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云兒,我知錯了,我不該這麼和你說話的。」
「你不要拋棄我。」
「不要拋棄我。」
熾熱的懷抱中充斥著熟悉的氣息。
我有些感慨,一別三年,再見已是人夫。
5
他來得突然,一室一廳的公寓顯得格外擁擠。
云熙醒了,瞪著一雙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我,最后清晰地喊了一聲:
「媽媽。」
我原本緊繃的臉霎時展出了一抹笑,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我抱起小云熙,看著她發間冒出的青龍角,只覺得可愛極了。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媽媽叫云鏡,爸爸念叨了好多年呀。」
云熙有神靈的基因,智商發育遠高于普通人類小孩。
我看著她手腕間綁著一根舊紅繩分外眼熟,忽然記起,這是我過去綁頭發的頭繩。
他是什麼時候對我有了這種感情的呢,為何我從來都沒察覺到。
「南凜,你帶著云熙去臥室休息吧,我睡沙發。」
「明天,我去打聽一下房子,給你租一間大點的。」
從前我只見過長發垂肩的南凜,那時他還是我的徒弟,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層戳不破的紗。
如今紗沒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南凜沒有回應,只是起身說自己想沐浴。
我把他帶到衛生間,仔細地告訴他,哪邊是熱水,還專門將里面的暖氣打開。可壓根忘了,他的本體是條青龍。
他是神靈,神靈根本不用專門脫衣洗漱,只需要掐個咒,便能褪去所有污漬。
6
早上出門時,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男人連腿都伸不開,真不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睡在客廳。
門鎖扭動的聲音還是把他吵醒了。
南凜攥著手里的毯子,聲音沙啞:
「早點回來。」
師父,早點回來。
師父,你一定要回來。
記憶中,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
我點了點頭,推開了門。
公司人事部今晚有聚餐,下午不太忙。
我拜托同事小李幫我打聽最近有沒有大一點的房屋急需出租。
「西巷小區倒是有個閑置的兩室一廳。」
「哎,不過你不是有房嗎,怎麼還要租啊。」
小李嗑完瓜子,拿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
「哦,幫朋友找的。」
說完,沒忍住心虛了一下。
晚上聚餐,一輛黑色越野經過,沖我按了幾下喇叭。
車窗落下,男人摘掉墨鏡,笑得張揚:
「走,我送你過去。」
江寒,公司老總的兒子。
好像是對我有點意思,這幾天總是能精準地路過下班的我。
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我沒答應。
結果路邊打車,等了十分鐘,司機都還沒來。
江寒撐著腦袋打了個哈欠,提醒道:
「你的聚餐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
匆匆趕到后,我剛要下車就看見他正在往后排捯飭東西。
瞟了一眼,看見了一大捧鮮紅的玫瑰。
我當即打開車門,溜了。
「哎?跑那麼快,云鏡,我有東西要給你!」
男人還在后面死喊,嚇得我高跟鞋都快踩斷了。
7
飯局上喝了點小酒,走路上吹著晚風,頭還昏昏沉沉的。
以至于忘了家里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剛靠在沙發上,黑暗里多了一道沉悶的呼吸聲。
「南凜?怎麼了?」
客廳的燈打開后,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男人的頭發不知為何又變回了及腰的長發,發間的龍角也冒出來了,額間銀色紋路一直蔓延到眉眼下端,他緊閉著雙眼,似乎難受極了。
再被我晃醒后,男人攥著我的手貼在了他的臉上。
「云兒,我好像生病了。」
「好難受。」
我抽出手,搭在他額間。
滾燙的溫度。
是發燒了。
我急急忙忙地掀開沙發上的毯子,要拉他去醫院。
不過這又是長發又是龍角的,怎麼出去見人。
不過還好,南凜自己把角收回去了。
至于這長發,只能找個皮筋先扎起來。
醫院打上吊瓶了,南凜還摸著發間的皮圈問我:
「云兒,這個可以送給我嗎?」
「生病了就閉眼睛休息。」
我讓他把手放下,免得扯到針管。
「那可以送我嗎?」
男人還是很執著。
「好好好,送你。」
一根皮筋而已,要去又有什麼用。
8
「我已經拜托同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房子。」
「你這發燒,八成就是昨晚睡沙發著涼了。」
「等我明天帶你去看看新房子,你跟云熙就暫時住在那里。」
我還在想他們以后的生活又該怎麼辦呢,南凜不能只靠我一個人在人類社會生活,他自己得學會生存。
「是因為我生病了,所以你要趕我走?」
原本眼神里滿是笑意的男人,此刻再也笑不出來。
「我是為了你好,你看昨晚,睡得舒服嗎?」
擠在那麼小的沙發上,看著還怪可憐的。
南凜別過臉不再看我。
我知道他生病了很難受,不想打擾他休息,于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