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顧誠活著從木箱中坐起來時,我整個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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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手機里我爸沙啞,卻一次次追問,是不是有我消息的聲音,這才醒過來。
忙道:「爸,我沒事,在宮家老宅,已經報警了。」
我爸聽到我的聲音,瞬間激動,一個勁地問我宮家老宅在哪,他就來接我。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我為什麼到這里了,也沒問我經歷了什麼。
只是不停地安慰我,別怕,凡事有他們在呢,不要擔心,只要人沒事就好。
這就是家人啊……
可我也不知道宮家老宅在哪,告訴我爸發位置給他。
跟著掛了電話,用短信將這邊的位置發了過去。
而宮墨見顧誠復活,又驚又喜。
給不停大咳吐著濃痰的顧誠拍著背,又小心地將他從木箱里抱出來,靠在門口墻上透氣,不停地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又奪過我手里的手機,再次打了急救電話,讓那邊多派個車過來,還刻意點明,顧誠是心臟病猝死,然后又醒了過來,一定要一個心胸科的醫生過來。
我靠著門,看著還在虛弱咳著的顧誠,想著宮黛說他會活過來,是因為有血脈延續存世,不由得伸手捂著小腹。
現在顧誠真的活了,難不成我懷了他的孩子?
可她不是說還有兩晚嗎?
而且和我發生關系的,不是顧誠啊?
顧誠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靠著墻,抬頭朝我虛弱地笑了笑,眼中盡是歡喜,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陣大咳。
宮墨打完電話,心疼地拍著他的背,讓他先別激動,不要亂動,等醫生過來。
又扭頭看向我,目光中帶著審視和警惕。
嘴唇輕動,朝我一字一句無聲地道:「別、刺、激、他。」
見他緊張的樣子,我心頭反倒沒有任何波動了。
還是家人最重要啊。
他關心姐姐和外甥,而最關心我的,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救護車來的時候,顧誠還在不停地咳出濃痰,宮黛依舊昏迷不醒。
宮墨先是把宮黛抱上了車,又忙著和醫護人員說明顧誠的情況。
反倒是渾身是傷的我,在護士的攙扶下,先上了救護車。
警車趕來時,先是找到了報警的宮墨,見他忙亂,這才來找我這個當事人做筆錄。
就在警察朝我走來時,宮墨在后面輕喚了我一聲:「云凡!」
只是那語氣,警告意味十足,估計是怕我說出什麼不利于宮黛和顧誠的話。
可我怎麼說?
說我被一碗藥放倒,在背后畫了個血符,夢里和一個不存在的人,歡好了一晚上,然后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顧誠,就活了過來?
就算警察信,也是會以為我這個「新婚妻子」在藏著他尸體的木箱上,和別人歡好,給氣活的。
指證宮黛給我下蠱,用巫術救兒子,我自己想想都感覺荒唐!
更何況她也昏迷不醒,保不準醒來還會對著我倒打一耙。
所以面對警察的詢問,我只是搖頭,說自己一直昏迷,直到宮墨找上來。
怎麼來這,老宅里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警察明顯不太信,還要追問。
這事太過古怪,我實在也太累了,不敢去回想,只得學宮黛裝頭疼。
最后警察要留下來勘查現場,只派了一名隨著救護車去醫院。
宮墨在車門關上時,沉沉地看了我一眼,朝我點了點頭。
去醫院的半路上,碰到了我爸媽的車,他們又一路跟著我去了醫院。
因為有報警,所以還有個女警先一步在醫院等著取證。
一通檢查下來,手腳有捆綁的傷痕,身體也有發生關系的痕跡,卻沒有查到體液和毛發。
驗血時,發現我體內有迷幻性的藥物,卻又查不出是什麼致幻藥。
我看著那些報告,不由得想到了夢中人提到的「醉花陰」。
可面對女警詢問,有沒有看到嫌疑犯的臉,我還是搖了搖頭。
難不成,說是宮墨?
到現在,我清楚地知道,夢里那個人不會是宮墨。
警察也是要證據的,自然也不會信。
最后只是定義為迷奸,因為沒有體液毛發這些,一時也找不到其他線索。
我爸怕刺激到我,在取證后,委婉地將女警給請了出去。
我媽只是讓我好好休息,沒什麼的。
只是我不敢告訴我媽,就算沒有檢測到體液,就怕我已經懷孕了。
所以在我媽心疼的目光中,我還是提出要服用避孕藥,還刻意加大了量。
在醫院住了幾天,確定外傷都沒事后,我打算出院回苗寨找外婆。
夢里那個人提到外婆的名字,說她會救我。
就證明那不只是夢,他是真實存在過的!
這幾天里,從醫護人員的嘴里得知,顧誠真的復活了。
因為情況特殊,一直在監護病房。
心臟病猝死,隔幾天又活過來的情況,在醫學上是存在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爸找警察打聽過了,宮家老宅附近沒有監控,宮黛和我是同時失蹤的,可當天那麼多人在靈堂,卻沒一個人看到我們怎麼離開的。
所以誰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都出現在宮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