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的目光在我的身上遲遲沒有離開,我看到他喉結動了一下。
“挺好看的。”
他說。
我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說不上來是在笑他還是笑曾經的自己。
氣氛暗流涌動,李薇然見此,插話進來。
“你好,我是傅新的青梅竹馬,李薇然。”
我看了她一眼。
“你好,我是趙明月。”
我是趙明月,無關傅新,無關其它,我是趙明月。
李薇然抿了抿嘴唇。
“沒聽傅新說起過你呢?”
“以后你會知道我的。”
趙明月的名字,以后整個燕河都會知道。
8
從醫院出來,我讓司機開車過來接我去明月。
今天剛接到消息有一個老廠牌酒水廠的招標會,如果我能接到這個酒廠那便能夠形成燕河酒水服務娛樂行業的一條龍,到時候自產自銷,利潤大的客觀。
只不過這個前期投入風險很大,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紕漏,我都可能會血本無歸。
有風險,且很大,但沒有風險,哪來的機遇。
去的路上,我正在看關于酒廠的資質信息,以及酒廠那邊剛剛發來的報價和條件。
此時,手機響了。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的是傅新。
本來時間就不夠用,我得在到達明月之前了解清楚才行。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邊。
繼續看資料。
手機雖然不響了,但一直震動個沒完。
“喂?”
“怎麼不接電話?”
“沒聽見,干什麼?”
“晚上出來吃個飯吧,我有事和你說。”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還需要吃個飯才能說?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正主回來了,我還沒讓位呢。
我低頭翻著手上的資料,只想和他速戰速決:“要分手?”
“嗯?”
“我說,你說要跟我吃飯是不是要分手?”
那邊頓了一下,然后說:“是。”
“行,一會我找人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祝你幸福,還有事嗎?”
那邊無聲。
“沒事掛了。”
我把電話掛掉,以為從此之后,他走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但沒想到,晚上,我醉醺醺的送別客戶從明月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傅新的車子停在明月的門前。
他在抽煙,他之前從來不抽煙。
喝了酒,頭很暈,我沒心情想他這個點來明月是想要干什麼。
我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把車開過來。
直到我離開,傅新的車子還是一直停在那。
他坐在車里,煙頭上的火光忽明忽暗。
9
從傅新房子里搬出來我索性直接讓人把明月的一個空房間收拾出來直接住在明月。
最近酒廠的項目很緊,什麼都要盯著。
各種的合同應接不暇。
簽完合同打款,酒廠開始進入生產線。
我從國外進了一批機器,這種機器耗能少,產量高,用此發酵出來的酒格外香甜。
這些東西大大小小的花了我不少錢。
我把這個酒廠更名位明月酒廠。
24歲,我擁有了自己的酒廠。
就在我以為事情會這樣繼續的順利進行下去時,酒廠和會所突然被查封了。
因為被查封,生產線和供銷渠道被切斷,產出來的酒杯積壓在庫房,資金鏈斷了。
我找人調查,請客吃飯,得知是有人舉報明月涉黑涉黃資金來路不正。
近幾年,大點的會所和娛樂場所經常因為涉黑涉黃而被查封,但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明月從未做過違法亂紀之事。
現在被人舉報,是有人想搞我。
檢察院里面有我的朋友,我請他出來吃飯,問他能不能幫我通融一下。
他搖了搖頭,說我這次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可最悲哀的是,我連惹的是誰都不知道。
檢察院查封最快也要一個月,但是現在正是鏈條轉的最緊的時候,再這樣封下去,用不了一個月,半個月我就能破產。
我問他還有沒有其它解決的辦法。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一拍腦袋。
“有一個人或許能幫到你。”
“誰?”
“傅長安的女兒——傅知清。”
10
傅長安是海電集團的創始人,傅知清是他唯一的女兒,傅長安從商,傅知清從政。
后來李安入贅傅家,成了海電集團的代理董事長。
在傅新十歲的時候,李安和傅知清離婚,海電集團的董事長成了傅知清。
傅知清的名字曾多次出現在燕河的財經報紙上。
傅知清是傅新的母親。
我見過她一次,是傅新為了應對傅知清的催婚拿我當擋箭牌去見的。
當時,我記得,她50多歲的年紀,眼尾有了些細紋,坐在那里氣質卓絕。
我沒想到再次見到傅知清,她會變的如此蒼老。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泛著白透著紫。
我進去的時候,病房有隱隱的尿騷味。
看守她的護工正在另一張病床上睡覺。
傅知清聽到我的腳步聲,呆滯的轉過頭,看向我。
她慢慢的歪頭看著我,又慢慢的把頭轉了回去。
護工聽到聲音,看到我了,連忙從床上坐起來。
她很局促,從她口里得知,傅知清前段時間從樓梯上摔下來,中風進醫院了。
我走到傅知清的病床前,摸到她的被褥有些泛潮。
傅知清躺在床上,我叫她,她也不應,神情癡傻。
“她平時一直這樣嗎?”
“時好時壞,有時候會清醒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