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太好吧」
「不愿意就算了。」
我臉上的笑意消失,眉眼冷凝,起身就走。
往后的一天,我都沒有理他。
晚上路過他旁邊,看著他眼巴巴的委屈樣子,配著有些凌亂的發型,像一條毛茸茸的大狗。
他扯住我的衣擺:「阿茹」
我轉身就走。
他連忙追上來,沙啞的嗓音夾著委屈,實在忍不住示弱了:
「好了好了,我喊就是了,你別不理我。」
「阿茹寶貝。」
我頓住了腳步。
他的嗓音沙沙的,帶著水汽,尾音含著鉤子,插進了我的心臟。
從前,孟鶴之和周笙當著我的面調情。
男人張開寬大的臂膀,摟住嬌小的女孩。
他握住周笙的手指,聽她訴說著白日里的趣事與快樂,時不時點點她的額頭,眉眼含笑。
「寶貝兒真乖。」
我不喜歡孟鶴之,也不羨慕他對周笙的好。
我只是想嘗試一下被人珍視的滋味。
迫切想嘗試一下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就像現在,我說不上喜歡眼前的少年,但他能給我情緒上的愉悅,我就愿意愛他。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腦袋靠在頸肩蹭了蹭:
「哥哥,我好喜歡你啊,怎麼辦?
「以后你能天天這麼喊我嗎?」
他的身子僵硬了,試探性地摟住我,在背上拍了拍,結結巴巴地安慰:
「我們很快就結婚了到時候我天天這麼喊你,現在要不就,就先等等?」
他似乎有點沮喪:「我好沒用,明明在心里說了好多次,可就是說不出口。」
「好呀!」
我感受著他滾燙的胸膛,漫不經心地答應了。
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我和他到不了結婚那一步。
我周末回了家,孟家清清冷冷的,傭人都噤聲不語。
周笙撐著胳膊,坐在窗邊發呆。
我走進去:「孟鶴之呢?」
「不知道。」
她搖頭:「你不在的這一周,他也很少回來。」
我沒在意:「可能是忙吧。」
周笙沒說話。
我覺得無趣,剛要出門,她突然把我喊住了。
「他允許你去上學,不過是覺得這個專業又苦又累,你早晚有一天會去求他。
「就算是裝,你也去他那里做做樣子,不然辛辛苦苦得到的機會沒了,哭都沒地方哭。」
她的語氣疲憊到不像話,和面對孟鶴之時的嬌俏大相徑庭,甚至和一個月前的咄咄逼人也不一樣。
我回頭,疑惑看著她:「你怎麼了?」
「我?沒什麼。」
周笙不愿意和我多說:「出去,別在我面前,礙眼。」
周笙和我,還有那個孟鶴之的白月光皎皎,原本是福利院里關系最好的姐妹。
可皎皎死后,周笙就和我生疏了,后來孟鶴之收養我們,她冷眼旁觀他對我的責罵與侮辱,半句話都沒有多說。
她很敏感,知道自己在孟鶴之那里的價值是什麼,所以適當撒嬌和「作」,逗得孟鶴之心情極好。
我就沒那麼聽話了。
被他打的第一次我就跑了,跑到深山老林,藏了三日,最后被獵犬找到。
那兇狠的,綠油油的眸子盯著我,紅彤彤的舌頭吐著,我被嚇到痛哭,對著孟鶴之不住磕頭。
他蹲下來,撫摸著我的臉頰:「周茹,不聽話的孩子,會受到懲罰。」
那次我被他打了個半死,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下室,見到了從被收養開始,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的周笙。
她給我帶了止血丸和兩個饅頭,蹲下來,翻看我的傷口。
我求她幫我報警。
周笙頓了下,對著血肉模糊的傷口,用力一戳。
我痛得汗水大顆大顆滾下來。
周笙站起來,冷眼看著我:「別做夢了、周茹。
「這些都是皮外傷,報警大可以說你自己傷的,監控證據都在孟鶴之手里,你能怎麼樣?
「就算真的證明是他打的你,這點罪還弄不死他,等他出來,你照樣要完蛋。」
周笙把饅頭塞我嘴里,看著我滿身的傷,語氣緩和了幾分:
「吃點吧,至少別讓自己餓死。
「周茹,想想你在孟鶴之那里的價值是什麼,哄著他玩,然后熬到他死。」
深夜,我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突然看見花園里沖進來的汽車。
大雨夾雜著泥沙,打在汽車前蓋上,燈光一閃一閃,我看到孟鶴之陰沉到極致的臉。
他沖進了別墅。
我下意識躺到床上鉆進被子里,剛要閉眼就聽見門板一聲巨響——
孟鶴之闖了進來。
他身上帶著酒氣,陰寒地掐住我的脖頸,陰鷙盯著我。
「江家不同意換人,周茹,你做了什麼?」
我神情惶惶,窒息的觸感讓我快死了,只能不停拍打著他的手臂。
眼前已經開始泛著白。
孟鶴之松開手。
他掀開我的被子,指尖落到我的鎖骨,又收回去:
「就這麼想嫁給別人?
「留在孟家不好嗎?你安安分分的,我以后都不打你,對你比對周笙還好,怎麼樣?」
我的身體瑟縮了下。
孟鶴之冷笑了聲:「養不熟的白養狼。」
他解開皮帶,扔掉。
他開始撕我的衣服。
我拼命掙扎,感受他惡魔一樣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像毒蛇,我甚至想一頭撞死在這里了
「哥哥!」
周笙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寬松的白色睡衣,露出圓潤的肩頭,她小鹿一樣的眸子輕眨著,看向他的神色惶惶。
「打雷,我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