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離婚?
「是因為那個溫什麼的?」
我詫異地看向他。
他很少過問我的私人生活,而今天,他已經問了兩次。
我微笑著回懟:
「秦總,請少管我。」
秦驍文撇撇嘴,扭過頭去不再理我。
我也沒空理他,繼續整理我手里的材料。
13
車行到秦氏大廈下,卻意外地看到了俞池錦。
他滄桑了很多,胡子拉碴,狀態極差。
溫月棠在他身旁,輕輕挽著他的胳膊,仰著腦袋和他講話。
我還沒開口,秦驍文的臉先黑了。
他低頭暗罵了一句臟話,和司機講:
「什麼阿貓阿狗也能在秦氏門口拉拉扯扯了?」
司機精明能干識時務,當下按了兩下喇叭,秦氏的保安迅速清場。
溫月棠和俞池錦被客氣地請到一邊,為車輛讓路。
秦氏的安保到位,相應的負責人早在門口等候。
下車的時候,相關項目負責人迅速將材料遞給我和秦驍文,一群人簇擁著朝會議室走去。
「意歡。」
遠遠地,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許律師,對于這塊內容,一會兒有法務和您對接。」
身邊的項目負責人開口,將重點內容羅列清晰,有問題的部分進行了標記。
我的注意力拉回到項目,伸手點了點資料。
「這部分內容,一會兒重點說。」
14
剛出律所,就看到了路邊的余池錦,他胡子拉碴,黑眼圈幾乎要掉到了地上。
他攔住我的去路,手里拿著一張紙,眼眶通紅:
「你真的要這麼絕情?
「除了溫月棠這件事,我自認為我在婚姻中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離婚?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希望我怎麼樣,我都改。
」
我看了一眼他攥緊的手心,看來是接到開庭傳票了。
那就難怪他忽然又來找我求和,我笑了笑:
「為什麼要除了溫月棠?
「俞池錦,你認為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那是你認為。
「夫妻一場,你不如想想,我們如何體面地離婚。」
俞池錦似乎深受打擊,喃喃道:
「你是真要離婚……」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得奇怪: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上次在秦氏,我看到你和秦總在一起,我叫你你都不應……」
「俞池錦。」
我打斷他。
我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眼中的頹喪、哀傷、癲狂、嫉妒,似乎要滿溢出來。
這個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清澈、明朗、光風霽月的少年了。
我盯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嗎?
「你以為,你卑劣,別人就一定要和你一樣卑劣嗎?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伸手想要拉我,卻拉了個空。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對不起,別……離開我……」
我看也不看,直接側身越過他,離開。
15
早晨的陽光鋪灑進屋,靜謐的晨間似乎被什麼聲音擾亂。
我穿著睡衣起身,拉開窗簾。
樓下,滿地的藍色妖姬,鋪成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早晨小區散步的住戶們都在好奇地張望,想圍觀看一場浪漫的熱鬧。
俞池錦站在藍色妖姬旁邊,白襯衣在陽光下幾乎要發出光來。
他看到我的窗簾拉開,綻開了大大的笑容。
他揮舞著手,大聲叫我的名字:
「許意歡,我喜歡你!我愛你!」
我「唰」地拉上了窗簾。
大早上的,倒胃口。
他以為,他還是當初那個二十歲的單純無畏的少年嗎?
我直接撥打了物業電話:
「小區內有人擾亂公眾秩序,不利于小區環境的安靜整潔。」
物業反應迅速:
「好的,小姐,我們現在派人去核查。」
掛掉電話后,神清氣爽。
正道的光。
照滿大地。
同時,手機上又接到了一條短信。
我滑動著這條短信,勾起了唇角。
雙喜臨門啊。
16
開庭那天,俞池錦來了。
他西裝革履,穿著我最喜歡的那套西裝,戴上了他多年不戴的婚戒。
庭前調解時,他直言坦率,表示不愿意離婚。
并看向我,眼神篤定:
「我們之間沒有實質的感情破裂的情況,這次訴訟,只要我不同意離婚,我們就離不了。
「意歡,這些,是你教我的。
「我還喜歡你,回來吧。」
我看著他篤定的樣子,笑了出來:
「那我有沒有教過你,我許意歡,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法官看情況不妙,怕我們爭吵,將我叫到一旁,嘆息道:
「許律師,你也聽到了,他不同意離婚。這是你們第一次離婚訴訟……」
我點頭。
這些言外之意,我是知道的。
第一次離婚訴訟,另一方不同意離婚的情況下,如果不存在婚姻破裂的情形,基本會判決不準離婚。
第一次起訴離婚,一次判離的難度很大。
俞池錦說得很對。
「或許你們可以調解和好,第二次離婚訴訟時,這次調解文書可以作為婚姻破裂的證據。」
法官建議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在沒有證據證明婚姻破裂的情況下,調解和好也是一種簡便快捷的方式,為第二次離婚訴訟打下基礎。
但……
我搖搖頭:
「我堅持走離婚訴訟。」
法官明了,點頭道:
「好,那準備開庭吧。」
17
俞池錦聰明地沒有找律師和我對庭,只是找人寫了一份滴水不漏的答辯狀,字字訴說著我們之間九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