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江牧言。
(三)
我們在南城度過了無人打擾的兩個月,回到京城后,我第一時間送孟思月去參加考試。
我們回京的消息傳了出去,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首先是江家,江母在電話里氣得發抖:「你這個不孝子……」
我不急不慌地關心道:「您緩著點,別氣壞了身子。」
江母:「你這兩個月干嘛去了?」
我:「度蜜月啊。」
江母:「…………」
她還沒說完話,就被江父奪走了手機。
江父倒是沒多大反應,畢竟我沒有耽誤公事,還帶著公司做成了幾個項目。
他只是旁敲側擊地問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為孟思月的事情忙碌?夫妻感情確實重要,但她不過是個女人,別為了她耽誤了正事。」
我敷衍道:「好的,知道,懂了。」
掛斷電話后,塑料朋友團也聞訊前來。
有些興味地問我是不是真對孟思月動感情了,有一些是許如寧的追求者,責備我怎麼能對許如寧置之不理。
莫楓更是怒火中燒:「你就這樣把寧寧扔在京城兩個月?!江牧言你還是人嗎,那個孟思月到底有什麼好的,是給你下蠱了?」
我反問:「我不跟我老婆在一起,難道還要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嗎?」
莫楓:「你說清楚,誰是外面的女人……」
我說:「誰想插足我的婚姻誰就是。」
莫楓梗了梗:「寧寧這兩個月過得很不好,哭得很傷心。」
我:「關我什麼事。」
莫楓:「你!江牧言你是徹底不管寧寧了是吧?」
我:「關我什麼事。」
莫楓冷笑:「那你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你不想照顧寧寧,我去照顧。」
我禮貌回應:「祝你們百年好合。
」
說完掛斷了電話。
就連許如寧也曾經打電話給我。
以往都是江牧言哄她,這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江牧言都沒有主動聯系她,她從一開始的勝券在握到之后的惶惶不安,再到現在,打給我的時候泫然欲泣。
「牧言哥哥……」
我一時之間沒聽出來她的聲音:「你誰?」
那頭的抽泣聲很明顯地頓了頓:「我是寧寧啊。」
「哦,」我反應平平,「我不是把你拉黑了嗎?」
許如寧啞然片刻,才小聲問我:「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原本不想和她廢話,但聽到這里,卻饒有興致了起來:「你是指生什麼氣?」
「怪我沒有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許如寧聽起來十分委屈,「我也想和牧言哥哥在一起,可是我沒有這樣的勇氣,我已經不是孟家的人了,我……」
「所以你就給我下了藥嗎?」我打斷了她,「還在外面傳是孟思月下的手?」
電話那頭幾乎是一瞬間就寂靜了下來。
「牧言哥哥,你是聽誰說的……」許如寧裝得十分無辜,可她的語氣帶著一分若有似無的恐懼,聲線緊繃,「你怎麼會相信外人的話,我、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笑了笑,「有些事情,你敢做,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只是這些代價,我不會向你討回——另外有人會向你討回。
江家的親情就那樣,江牧言和許如寧的愛情是一場騙局,莫楓和江牧言的友情更是塑料。
沒意思。
覺得索然無味的我拉黑了他們,選擇去接孟思月。
她很忙碌,每一天都有很多事要干,有時候我們會一起吃飯,有時候不會。
我從來不會干涉她的行蹤,也不會主動詢問,但我會主動去接她,然后每晚在家里留一盞燈。
許家最近好像遇到了點麻煩,沒來找孟思月麻煩。
孟家的生意也忽然變得不順利,焦頭爛額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意思是讓我幫幫忙。
我嘴上說好,轉頭就幫孟思月把那些來不及掃尾的痕跡清除干凈。
這些都是孟思月做的,我心知肚明。
她一個二十二歲的年輕女孩能有這麼大的能量,當然悄無聲息地借了江家的勢。
我沒有插手她做的事,最多——提前幫她減少一些麻煩。
孟家不知道他們在暴殄天物。
他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天才一說,不記得孟思月只來過一次孟家就能清晰地認出所有人,不記得孟思月被邀請去那個晚宴的理由是她幫自己的堂哥做成了一個項目,不記得她也進入過孟家的公司,最后卻被逼迫得早早嫁人。
許家是故意換的小孩,他們不在意孟思月,當然也不會記得這個女孩小時候就聰明得過分,過目不忘,出口成章,哪怕察覺到家庭的打壓而刻意掩蓋了光芒,也還是優秀而耀眼。
她從小到大一直在考第一,上高中時不溫不火了一點,可高考還是考上了很好的大學。
被家里逼著打工的那兩年,她沒有一天停止學習,認識的朋友里,不乏有眼力又有能力的人。
可是孤立無援的孟思月,在孟家和江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終究還是太弱小了。
所以我的星星,才會黯淡無光,看上去即將熄滅。
(四)
我開始逐步掌握江家的勢力,一點一點地收著股權。
這一點無人察覺,包括江父。
就算他察覺到了,可能也不會太在意——在他眼里,家族的產業更加重要,作為繼承人的我不再當許如寧的舔狗,他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