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塞壬。」
「但愿你不會像前幾個那樣死得太快。」
「什……」
我還沒來得及問出,就感覺后頸一疼,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
13.
一切發生得太快讓我始料未及。
不過口袋中的藥提醒我剛剛不是做夢。
仆人匆匆地向我匯報。
我房間的門縫里滾出來許多珍珠。
這著實有些詭異。
但因為恪守我的命令,他們并不敢進去。
只能將門縫里滾出的珍珠小心翼翼地收集。
白色的?
和之前粉色的珍珠完全不一樣呢。
我裝作若有所思:
「估計是之前拍賣會買下的珍珠旗袍線斷了。」
幾乎是一開門,我就看到了躺在浴缸里的塞壬。
他身子幾乎被粉色、白色的珍珠埋著,眉眼清純勾人,像極了乖軟可欺的金絲雀,被珠寶似的玉石堆著才能供養出這副模樣。
我喉嚨一陣干澀。
心跳得越來越快,時不時地躥著烈火灼燒。
「塞壬,你這是哭了多久?」
塞壬恍惚地望著我,藍色的眸子發著紅,也不知哭了多久,竟又落下了一滴淚,凝成了珍珠,聲音啞然又帶著驚喜:
「一,一千二百。」
「珍珠,數完了,回來。」
「沒,沒騙塞壬。」
單純的小人魚竟然將我說的話當了真。
明明那張臉蛋純潔而又誘惑,卻偏偏懵懂好騙,他還真不知道這種毫無忌憚的動作,最是引狼入室。
我抬著手,勾起他下巴:
「別哭了。」
哭得我想欺負你。
「哭珍珠得多疼。」
塞壬抽了抽鼻子,欣喜地摟住我的腰:
「不疼,回來,塞壬,不哭。」
塞壬對我露出的后頸光滑細膩,銀灰色的發絲披在身前,宛如小獵物毫無忌憚地對我暴露出最脆弱的部位。
我剛要撫上去,塞壬突然將我推開,眼睛沉沉地注視著我,五官緊繃,像是在竭力地克制著什麼:
「味,味道,錯了!」
14.
我被塞壬關在了門外。
不管如何哄,他都不肯開門。
我聞了聞身上,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難不成是因為剛剛去了趟「X」公司,才讓塞壬這麼抵觸?
我洗了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
這樣應該不會有塞壬討厭的味道了。
恰好此時,父親打來視頻電話:
「我要見塞壬。」
嘖,看來給這老不死的用的安眠藥分量太輕了,才讓他還有力氣出來蹦跶。
我捏了捏眉心:
「沒問題,不過塞壬對我有些抵觸,我恐怕只能遠遠地給您拍攝一下視頻。」
「好。」
我緩緩地推開了房門,定定地站在門口,舉起了手機。
我的動靜很小,但對塞壬來說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浴缸雖小,他還是翻了個身,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快速擺動的魚尾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哼。」
又在撒嬌?
我不動聲色地將攝像頭偏移了一些,畢竟我的小人魚被父親看到很不爽。
「噓。」
我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塞壬不要暴露我倆的關系。
可父親突然喊話,手機的揚聲器傳來刺耳而又聒噪的電流音:
「塞壬!我的乖乖,看看我!我在這兒!」
……
真晦氣!
父親的話像是一個開關,讓本來還算正常的塞壬突然變得焦急無比,他慌亂地想要鉆入水中,但浴缸的限制讓他無處可逃。
窗簾的細紗一下下地掃著,塞壬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躲在了窗簾后,將自己包裹得嚴絲合縫。
嘖,真是太可愛了。
像極了炸毛的貓。
因為緊張緊繃的肌肉,漂亮旎麗的臉蛋兒簡直是這世上最完美的作品。
而且,不給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看。
我勾唇,將門關上,按了下耳朵中戴著的藍牙耳機。
面露責怪:
「父親,你嚇到塞壬了。」
父親竟然難得地有些窘迫:
「畢竟好久沒見到塞壬了,父親有些激動。」
他話鋒一轉:
「阿玉,你拿到了藥吧?」
我沉默,算是默認。
那個公司太過神秘,我拿到藥對父親來說也不會是個秘密。
……
「現在,幫父親喂給塞壬。」
15.
父親要求我必須開啟攝像頭,他要監視我將藥喂給塞壬。
我「不小心」地將手機掉在地上。
質量不佳的攝像頭瞬間四分五裂。
眼下只能語音通話。
藍牙耳機中傳來父親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威脅:
「再廢話,我不介意辦了你的人魚!」
父親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是不斷地催促著。
我拿出了藥,倒出里面的粉末摻雜在小魚干中。
畢竟,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塞壬能夠分化。
如果說之前我是把塞壬當作一個小寵物,現在我對他的態度變了。
「塞壬。」
我輕聲地哄著:
「別怕,別怕,壞人被打跑了。」
「阿玉,你他喵竟然說你老子是壞人!」
無視父親的歇斯底里,我接近了塞壬。
慢慢地蹲下身子。
面前的窗簾緩緩地拉開,露出了塞壬的小腦袋。
「哼。」
我算是摸到了規律,一般小人魚生氣時會「哼哼」。
我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塞壬的小臉,拿著小魚干在他面前晃了晃:
「乖,餓不餓啊?」
塞壬皺了皺鼻子,面上明明被小魚干吸引,卻傲嬌地將頭別過去。
「哼。」
小人魚又是拒絕。
為了將藥喂給塞壬,我又換了個方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指尖竟然憑空地像是被什麼劃了一下。
「嘶。」
很快地就有血珠滲出,將我捏著的小魚干給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