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你能不能幫我先充場面應付過去?」
我皺著眉頭,剛要說話。
季康伸手握住我的肩膀。
「我給你加錢。」
我立刻眉開眼笑。
「好說好說,都是同學,幫個忙也是應該的。」
江清雅面容扭曲,神色癲狂,直接提著裙擺沖出了宴會廳。我知道她要回家去找那棵蘋果樹,她好像已經孤注一擲,把這當成了最后的希望。
我追著她跑,哥哥和嫂子剛好在門口,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好像吵了起來。看我沖出門,嫂子紅著眼眶走過來,問我怎麼了。
「有點急事,我現在要馬上回家一趟。」
嫂子點點頭。
「我也不想待在這里了,我送你回家吧。」
「顧婉,」哥哥嘆口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21
哥哥開著車,我和嫂子坐后排,嫂子再也忍不住,忽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哥哥苦笑一聲,跟我解釋:
「羽靈,我們這次的孩子又沒有保住。」
嫂子一僵,把臉埋在膝蓋上失聲痛哭,哥哥也紅了眼眶。
他們結婚六年,嫂子今年已經三十三歲,前后流產了四次,這次兩人誰也沒敢說懷孕的事,隔天就跑醫院,沒想到現在剛滿三個月,孩子又沒了。
我一愣,我之前懷疑過嫂子才是下蠱的那個人,可看樣子,她分明也是個受害者。
具體中了什麼蠱,還需要把蠱蟲引出來才好判斷。
我握住嫂子的手。
「嫂子,有人在害你,我會幫你把兇手揪出來。」
嫂子抬起頭,淚眼迷蒙地看著我,明顯聽不懂我說的話。
我也不急著解釋,等回到家里,我直接帶著他們進了后院。
江清雅果然站在那棵蘋果樹下,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周阿姨站在不遠處,手里端著一碗燕窩,招呼江清雅過來吃。另一邊,有園丁在除草,還有另一個阿姨在掃落葉。
三個人,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江清雅,讓我猜猜你許了什麼愿,希望我消失?希望季康重新愛上你?」
我一步一步走到江清雅面前。
「是不是感覺很神奇啊,世上真有許愿樹嗎?你想讓陳景川喜歡你,他就喜歡你,想讓季康愛上你,他就真的要跟你在一起。想讓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她就一連流產了四次?」
「羽靈,你在胡說什麼!」
哥哥臉色慘白地站在一旁,嫂子扶住哥哥的手臂,滿臉的不可置信。
江清雅冷笑一聲。
「花羽靈,你是不是瘋了?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系啊,留眼睛看著就行。」
我舉起一只手,打了一個手訣。
「不管是誰下了這種惡毒的蠱,他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22
蠱術里有一門極為高深的秘法,叫反噬,歷來只有圣女才有資格修習,用來裁決那些惡意害人的下蠱者。
蠱蟲和下蠱之人,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中了反噬的人,蠱蟲會遭受巨大的痛苦,然后反攻下蠱者,啃食其血肉,以緩解痛苦。
我咬破指尖,將血涂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個繁復的圖騰,然后靠近心口處。
「吾以吾血,召汝之魂,以吾之身,祈汝降罰,戈武皆半,碾其以骨。」
「怦!怦!」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體內的金蠶蠱游走到我心口的位置,靠近掌心,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片刻后,我掌心的血都順著皮膚鉆進我心臟。
站在旁邊的嫂子忽然抱著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然后轉過身嘔吐起來。
地上那一攤嘔吐物里,有一只飛蛾撲閃著黏糊糊的翅膀飛了起來,朝周阿姨狠狠撞去,鉆進她的嘴里。
「啊——」
周阿姨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倒在地上打滾。
過一會,蘋果樹上又飛下來一只蟑螂模樣的蠱蟲,撲到周阿姨身上咬,再一會,墻角的地里爬出一條四腳蛇。
一會工夫,周阿姨就被咬得血肉模糊。
她倒在地上呻吟,巨大的痛苦讓她神志不清。
所有人都嚇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求求你,快停下來,我招了,我都招了。」
周阿姨掙扎著抱住我的腳,承認了一切罪名。
「所有的蠱都是我下的,跟清雅無關的。我認罪,嗚嗚嗚,你送我去坐牢吧,我認罪。」
哥哥呆了片刻,沖過來對著周阿姨就是狠狠一腳。
「我們家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顧婉!」
嫂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肚子。
「我從嫁進來,對你一直客客氣氣的,你卻害了我四個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哥哥叫了保安來,把周阿姨看好,我收起那些蠱蟲,江清雅傻傻地站在旁邊看。
「這一切都跟我無關的,都跟我無關的。」
23
嫂子狠狠瞪了江清雅一眼。
「你到現在還在我面前裝無辜,江清雅,你敢害我,我會查清楚一切,撕下你這副虛偽的面孔。」
爸媽很快從宴會廳里趕回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周阿姨是家里的老人了,當初的陳阿姨辭退以后,過了三個月,周阿姨就到家里來上班。
她從小照顧江清雅長大,一直盡心盡力,看起來完全不像壞人。
而且這種蠱蟲的說法,聽著實在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