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對面,就是傅時深拍戲的地點。
綠燈剛亮,我還沒得及抬腳,失控的轎車忽然朝我駛來——
轟——
我猛然驚醒。
「安安姐,你怎麼了?」小可擔心地看著我。
我大口喘著粗氣,搖了搖頭。
誰能想到,不久前我還在跟傅時深甜甜蜜蜜。
被車撞后醒來,就到了三年后。
關于那三年的記憶還一片空白。
洗漱完畢后,小可買來了早餐。
簡單地吃了幾口,我就沒了胃口。
我將醫療診斷書拍照發給秦晴,「我真的失憶了,請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麼好嗎?」
依舊沒有回復。
在這個信息時代,她必然是看到了的。
不想理我罷了。
我的心里鈍鈍的疼。
以前我們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現在卻……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難過。
等小可吃完飯,我問她:「小可,你能不能想辦法要到傅時深的私人聯系方式?」
他以前的手機號提示空號,新號碼我不知道。
「這……」她面露為難,「要是能想辦法要到,但是安安姐,要是蕓姐知道,我就涼了。」
「沒事,蕓姐發火了我來擔著。」
在我的保證下,小可打給了幾個同行,沒多久,果然要來了傅時深的手機號。
本想直接打給他,又怕他把我拉黑。
糾結了片刻,我還是拍下我的就醫診斷書發過去,緊接著,發了一段文字:
「我真的失憶了,不信的話你可以電話聯系醫院,或者,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檢查都行。請告訴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你這麼……討厭我。」
對面很安靜,想了想,我還是補充道:「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保證不再糾纏。」
9
我知道現在傅時深討厭我,可是我以為起碼他會給我一個真相。
但是沒有。
就像是連一句話都懶得跟我說,我發過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發信息不回,還直接換了酒店。
現在唯一能見到傅時深的機會,就是劇組了。
傅時深總不能為了躲我不去拍戲。
想著,我找到劇本看了起來。
在其位謀其職,我要先把戲拍好。
我在圈內的名氣不低,屬于二線,但由于是黑紅,以前又沒參演過電影,所以在這部電影里飾演的是女 N 號。
雖然只有三場戲份,但是能在名導的大制作電影里露臉,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缺失一段記憶的我相當于第一次演戲,有些擔心自己會演不好。
這種擔憂,在我看到自己接下來要拍的這場戲的時候,更加嚴重了。
我這次住院,是因為吊威亞的時候,威壓斷了。
所以我要補拍吊威亞的這場戲,但是我……恐高……
在酒店里做了一天的思想準備后,我收到了開拍通知。
這天一大早,小可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摁在梳妝臺前,就開始對著我的臉涂涂抹抹。
眼見我原本素白的臉逐漸變得妖艷,有幾分不像自己的時候,我連忙開口:「打住!」
「怎麼了?」小可正在給我化眉毛的手停住。
「不用化了,等去劇組,劇組的化妝師還要重新卸妝再化。」
說著,我用卸妝棉擦掉臉上的半成品妝容。
小可愣了愣,回過神來,點頭。
不過還是嘟囔著:「安安姐,以前不化大濃妝,不卷大波浪,不穿緊身裙,你是不出門的。總覺得這次從醫院醒來后,你變了不少。」
變了嗎?
失憶會讓一個人變化很大嗎?
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逝,我想抓住,卻抓了個空。
10
抵達劇組的時候,不少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目光皆落在我的臉上。
有疑惑、有訝異、有驚艷。
忽略旁人的眼神,我環顧四周。
沒有看到傅時深。
失落地嘆了口氣,我換好了拍戲要穿的衣服。
劇組化妝師給我化妝的時候,帶著嘲諷的議論聲從旁邊傳來。
「真是稀奇,顧安安今天竟然沒化妝,不走妖艷賤貨路線,改走清純小白花路線了?」
「別說,素面朝天的顧安安還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她又要作什麼妖。」
「什麼清純小白花?我可是聽說她在醫院抱著傅時深不松手,看樣子是想要勾搭影帝呢!」
「……」
幾個人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我聽清。
我透過鏡子看向那幾人。
雖然沒了之前的記憶,但這幾天的功課不是白做的。
那幾人都是這部電影的女演員。
坐在最中間的是女主角蔣悅。
實力派小花,濤女郎之一。
她原本一直沒吭聲,在聽到別人說我要勾搭傅時深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就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
言語粗鄙,跟她那張臉一點也不匹配。
化妝師適時停手,「化好了。」
我起身走到蔣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什麼德行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要勾搭傅時深,你能怎麼著?」
我不知道以前我跟傅時深分手的原因。
但只要他現在還單身,我們就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無視蔣悅便秘的表情,我走出化妝間。
我在劇中飾演的是失足女性,被生活折磨得打算跳樓一了百了。
即使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站在高處的時候,我還是害怕得小腿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