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下子經歷大起大落,心里還有點兒酸酸的。
摸著良心說,哪怕對方是情敵,真有困難能幫她我肯定幫。
我不怪江默給她藥。
可心里這樣想著,嘴巴卻沒肯放過他:「你不留兩片退燒藥?在我面前賣什麼慘——」
「沒藥總比吃錯了好。況且,反正我欠她的。」
19
我欠她的。
那行唄,你倆互相救贖、再續前緣,我連夜扛著火車跑唄?
我氣得呼呼大睡,燒一退立馬收拾家里的貴重物品。
江默也不攔著我,只是主動地吃素認錯,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媳婦你肯定誤會我喜歡孫老師了,這麼傻逼的事我真不認的,我后來努力地學習是想把地下社團做大做強,走向上市——別罵別罵,我上大學就解散了,已經解散了。」
「我想和孫老師道歉,有件事我內疚了八年。」
我放下箱子,尷尬地撓了撓頭。
江默正要解釋,門鈴突然響了。
孫卿晚帶著兒子,來還藥。
她燒得眼眶紅紅的,腳步虛浮,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謝謝你們,藥我和兒子拿了幾板,剩下的你們還需要呢。」
江默剛要接,孫卿晚忽然軟著膝蓋朝前撲去,硬把江默嚇得后退了四五步,快退進廚房里。
我想扶也沒扶住,孫卿晚「砰」的一聲砸在地板上,摔得特別結實。
「孫孫孫老師,你沒事吧?」
孫卿晚顯然摔蒙了,不敢置信地望了江默一眼,死死地咬著下唇爬起來。
「沒事.......我這些年一直愛摔跤,粗心又嬌氣,江默知道的。」
江默剛要辯解,孫卿晚七歲的兒子端著比他還大的一鍋滾燙梨湯,晃晃悠悠地擺在了地板上。
孫卿晚一點兒也不心疼,面色如常地解釋說:「我看你們也感冒了,江默小時候就容易咳嗽,我煮了些梨水喝。」
我還沒說話,江默已經急得腳趾一直摳地板,最后來了一句:「謝謝老師啊,當年就覺得你比媽媽還親切,現在更像媽了。」
孫卿晚身子一僵,臉色生生地被憋綠了一個度。
20
我轉身放梨湯的工夫,孫卿晚和江默攀談了起來。
在廚房里聽得模模糊糊的,好像講起了八年前。
我目光剛落過去,就聽孫卿晚柔柔弱弱地說:
「.......你有沒有想過,童童會是你的兒子?」
江默猶遭雷擊,像見了晦氣東西一樣地退開:「老師你腦子還是糊涂的吧?你這樣造謠我要去驗 DNA 的,我認識我媳婦之前一直是個純潔的——唔唔唔!」
我沖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要命了孩子還在,你講什麼不能播的事情!
孫卿晚尷尬了一秒,然后落寞又晦澀地說:「我當然知道,只是每每想起八年前那一天,總會恍神,剛剛便是了。那天我可能一輩子無法忘記。」
江默用力地扒開我的手,高聲地解釋:「八年前那天我死對頭報復了你,給你造成傷害,我一直想給你道歉,幫助你報警,可你為什麼發了條奇怪的短信就走了呢?」
我愣了一下,原來八年前的完整故事是這樣?
孫卿晚好像最拿手的底牌被人一下子抽走了,蒼白的臉上再也掛不住任何平靜溫柔,只剩下慌亂。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你,耽誤你的前程。」
「孩子又不是我的,違法的事也不是我做的,我幫你一起調查取證、判刑,依法辦事,你的語氣怎麼總奇奇怪怪地曖昧啊?」
孫卿晚垂著頭不說話了,只是一直哭,她無話可說甚至希望逃過這個話題。
我朝孫卿晚露出一抹懂的都懂的淡笑,轉身走了。
「別說了,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我不想再提了。」
孫卿晚牽著孩子,抹了抹眼淚轉身欲走,每一步都走得踉踉蹌蹌,嚇得江默不敢靠近,生怕她賴上。
「老師我是真的抱歉,想不通我和羅鵬宇的恩怨為什麼牽連到你?八年里經常夢到送他進監獄。可是你連一點兒證據都沒留下,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幫你。」
「還有我看你家里也不像過日子的,這些年生活有困難嗎?你看你總是走路摔跤,有沒有考慮過腦部發生了病變,比如萎縮什麼的?有病咱可不能拖著,不行我花錢請你做個體檢?」
孫卿晚越走越快,最后「砰」的一聲摔上我家防盜門。
江默愣了幾秒,肩膀都塌下來,沉沉地嘆了口氣:「她生氣我能理解,果然八年前的事,她不會輕易地原諒我。」
我沒憋住笑,一口水噴了出來。
21
我向江默分析了幾種可能性,最懷疑的就是他被仙人跳了。
羅鵬宇一個校外的死對頭,怎麼會報復到一個不當班主任的實習老師頭上去?
況且當年比孫卿晚更瘦、更好欺負的女老師有好幾個。
受到傷害,第一時間不是報警,而是給江默發短信告別,這太狗血小說了吧?
等感冒恢復,孫卿晚帶著一箱海鮮,牽著孩子來我家正式地拜訪。
感謝我們幫她打 120。
冷靜之后的她,又恢復了往日知性沉穩大姐姐的一面。
剛進門,她柔聲道:「不要再喊老師了,像朋友一樣,喊卿晚就行。
」
江默還是別扭,猶豫的時候,我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喊孫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