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會假裝忘記一切,請你安排吧。」
第二天一早,江默好像回來過,收拾了桌子,做好早餐先走了。
我清空大腦,假裝是普通的一天,吃好飯去上班。
順便幫新搬來素未謀面的鄰居,取了個快遞放在門口。
上班沒多久,物業說暖氣跑水,家里要人盯著。
我說這點事兒我處理就行,給江默留了條消息,二話沒說打車回家了。
現在條件、氣氛都到位了,就等江默發揮了。
然后江默直到深夜都沒回來。
喝得酩酊大醉,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我想分手了。」
13
他朋友說兩人在燒烤攤,讓我接他回去。
凌晨三點,等我趕到時,看見江默正單手拎著一個男人,指著他的鼻子臭罵。
摘掉眼鏡的江默氣勢冷銳,棱角分明的側臉好像籠罩著一層冰霜,薄唇輕抿,從頭到腳寫滿了三個字:不好惹。
在他身后,還有四五個喝到爛醉的男人,已被他撂倒在地。
「你喝酒就喝酒,欺負人家小姑娘干什麼?動沒動手?欠收拾是嗎?」
那幾個男人想反抗,被他一人一腳,直接踹出大門,滾到了馬路上。
有人拾了根鐵管沖上來,他眸色一凜,劈手奪下撅成兩半,砸在門外「哐啷」一聲巨響,嚇壞了所有人。
「在老子眼皮底下敢鬧事?出門打聽打聽這片誰罩的?」
「誰罩的啊?」
我冷冷地開口。
真兇啊。
這還是那個因為吃素委屈得一直蹭我的男媽媽嗎?
怎麼跟黑道大佬似的。
江默一見了我,忽然腦子漿糊住了,喝得眼圈有些紅,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里。
「你很行啊,要鬧分手?」
聞言,江默輕輕地把手塞進我口袋里,小聲道:「我錯了,我就吃了兩串羊肉,還沒敢加辣椒面。
」
我一笑,他大著膽子將我整個人裹進懷里,暈暈乎乎地說:「不分手也行,以后修暖氣、釘柜子這種事,我干行嗎?我好歹一大老爺們兒。」
「你讓我主動一回吧,一輩子一次的大事,光求婚詞我都寫了兩萬多個字,你忽地就把證領了,你一點兒機會也不給我啊。」
我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說著說著就靠我肩上睡了,死沉死沉的。
他朋友這才挪車回來,見面和我打招呼,說趕緊把人帶回家吧,心情不好,喝了不少。
「江哥以前多兇啊,整個以東區黑白兩道誰不認識?后來他也是倔,為了個女人竟然去讀什麼財大,還真當乖乖仔,干起財務來了......」
???
這女人就是江默的白月光老師吧?
這故事我怎麼總聽不完整?江默你別睡了,起來講清楚!
14
很遺憾,那天又錯過了。
轉天周一好像是重要的年審,江默早餐都沒吃完就趕去公司了。
我蹲在財務辦公室門口,等著下班找他談談,沒想到上了個廁所的工夫。
人!就!走!了!
他是不是躲我?
結婚證剛到手就原形畢露,把我當工具人拋棄了是吧?
手機一陣亂響,已經被辭退的小綠茶忽然給我發消息,字里行間都彌漫著得意。
「不好意思提醒你,江默哥的白月光回國了,就在我們今晚的同學宴上[定位][照片]。江默哥穿得這麼正式,是不是要做什麼啊?你真的允許他來?」
「哎呀我是不是說錯話了,該不會這件事你不知道吧?」
我收到消息時腦子確實有點兒懵,我立刻聯系江默,得到的回復卻是:
「晚上部門有個應酬,不回家吃了。
冰箱里有我燉的肘子,媳婦你最近感冒,多吃點兒肉。」
我平靜了幾秒,冷笑著拎起車鑰匙直奔地庫。
剛領證的老公瞞著我私會白月光,我該心碎離去?
不可能,必然是殺過去瞧瞧啊!
到了飯店門口,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順著同學會的牌子找到了包廂。
等屋里熱熱鬧鬧,江默樂得嘴都合不攏時,我推開門,輕輕地拍了拍他肩膀。
「確實,孫老師這些年——你你怎麼來了?」
一瞬間,滿屋人的視線都落在我身上:「江默,這位是?」
江默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剛要開口,我賢惠地笑了:
「介紹一下,我是江默的丈母娘。」
我從人群中揪出小綠茶,拉著她的手:「這是我女兒,在門外見到了他們夫妻,進來打個招呼。」
15
「靠,這麼年輕的?」
屋子里一群人驚得倒吸冷氣,曖昧的目光圍繞著我們仨。
江默下意識地把酒杯藏在身后,輕輕地扯我袖子:「媳婦,你為什麼?這事兒是不是誤會了,你聽我——」
「叫阿姨。」
我皮笑肉不笑地甩他一記眼刀。
江默渾身一顫,老實了。
「我聽你們說女婿他是......校霸?什麼故事啊,從前不太老實嗎?」
「就是逃逃課、打打架,騎摩托跟小姑娘親嘴兒之類的,江哥當年可帥了。」
江默咬牙切齒,憋出來一句:「你少說點兒能死啊?老子當年可是文科狀元進的財大,老子熱愛學習!」
話音剛落,一道溫柔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同學們抱歉我來晚了。你,你是江默吧?」
這女人燙著一頭海藻般的大波浪卷發,純白色連衣裙,棕色小皮帶掛在不盈一握的細腰上,妝化得很淡。
江默一瞬間挺直了背,身體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