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想明白了,這種人就是天生的賤,她遇上羅富成就是賤上加賤。
「使用,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當初我從女德學校出來,你們帶我去做檢查,是不是為了給羅耀做心臟配型?那麼想要一顆心臟是嗎?
「那用你們的填補吧。」
我的話音剛落,圍成一圈的瘦長黑影蜂擁而上,將沈小喬和羅富成的身體攤開。
「別動!你們要干什麼?!」
幾道寒光閃過,我聽到沈小喬發出一聲慘烈的叫喊,只見他們被瘦長的黑影開膛破肚。
兩顆新鮮的心臟連帶著復雜的血管被取出,然后我看見其中一個黑影將這兩顆心臟劈開,最后合到一起。
融成一顆新的無法跳動的心臟。
「爸爸!媽……媽!」
29
床上的羅耀有了點反應,發出沙啞的叫喊。
瘦長黑影聽見了他的聲音,捧著那顆融合的心臟,飄到了床邊。
羅耀的身體被一點點地用折磨人的手段剖開,屋子里儀器的警報聲混合著羅耀痛苦的呻吟。
一切都讓我興奮。
羅耀的皮膚炸開,淡黃的黏液混合著血水都濺到了墻上。他的那顆腐爛的心臟被硬生生地挑斷血管剖出,扔到了地上。
黑影又把融合的心臟按進羅耀的身體里,床上全是模糊的血塊,這畫面看得我不適。
「咻!」一陣口哨聲響起。
羅富成、沈小喬和羅耀竟都活了過來,他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胸口處的裂縫止不住地往外漏腸子。
「啊啊啊!疼!好疼!」
沈小喬毫無血色的面孔上,五官因為疼痛而擠成一團,面色透露出一種灰色感。
羅富成則像是變成了僵尸,張著嘴,嘴里的津液止不住地往外流。
「優等尸體請您放心,他雖然表面是這樣,但并未喪失理智和痛感,已經按照您的意愿,將他調試成最痛苦的模式。」
我漠然地看著他們三個。
「我曾經覺得讓你們多活在這個世界上一秒,都對不起我的母親,對不起自己。
「但我現在就要你們活著。
「讓你們生不如死,一輩子像這樣開膛破肚地游蕩在街上,讓所有人看著!」
我走到羅富成的對面,看著他,給了他一個巴掌,把他扇到地上。
「你最可恨。
「如果沒有你,后面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
「我媽也不會遇見你。
「我也不會出生。
「沒有愛,為什麼把我生下來?」
30
我走出這個曾經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目送羅富成他們三個跟著瘦長黑影前進。
我知道他們將一輩子如同行尸走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走。
岑森站在門口她的車的前方,瞇著眼睛看著那些瘦長黑影。
我感到一陣輕松,大舒了口氣。
夕陽下,我朝著岑森走了過去,不自覺地瞥了一眼腳下,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半透明。
我停下腳步,距離岑森有一米的距離。
我看到她背后的天邊,數十道金銀色的光劃過,與淡黃色的天幕交相呼應。
是流星雨。
明明還是黃昏,卻能看到流星。
岑森順著我的視線轉過頭看去,她慢慢地走到我的身邊。
「開始了嗎?」我問。
「嗯。」她答。
這場流星雨,遠遠沒有記憶里八年前的盛大。
仿佛是在宣告一場落幕。
31
其實我大概知道。
自己早就死了。
我死在女德學校的虐待里,被人注射鎮靜劑后按進水里活活淹死。
我的尸體被扔到下水道里, 生蛆發臭。
之所以女德學校能登上那年的社會版頭條。
也是因為學校周圍的下水道返味,我的尸體被發現了。
可不知道怎麼的, 我又活了過來。
幾乎是一眨眼我就站在女德學校的門口,接受著記者的采訪,身旁站著羅富成和沈小喬。
后來我被他們接回家, 渾渾噩噩的生活令我忘記了自己早已死過。
直到祖父母接我去新的地方生活,我心中對羅富成他們的恨意越發明顯。
病態心理的折磨下,我發瘋似的在祖父母家的墻上寫滿了詛咒的話。
無奈之下,我的舅舅、大姨怕我影響祖父母的生活, 又把我送了回去。
其實祖父母沒有去世。
這些是我應對羅富成的說辭。
我只是覺得再次被人拋棄太難堪了。
我想有點面子, 至少在羅富成他們一家人面前能保持體面。
我被送進家門口的可以寄宿的高中。
逃不走, 也死不了。
就像進了活死人的墳墓。
那天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電視、報紙上都在宣揚這天會有難能一見的大范圍的兩場流星雨的交匯。
高中開學報到是在周日的下午,宿舍里一共有四張空床,其他兩個室友我都見到了, 只有最后一個人我沒有見到。
收拾完東西已經是晚上了。
我端著盆打算到外面打水,就聽見周圍幾個寢室和對面寢室樓傳來一陣騷動。
「流星!快看流星!」
我側過身向天上望去, 黑幕下滿天的流星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把整個天空映亮。
「叮!」很輕的一聲傳到我的耳朵里。
福音降臨。
我突然感覺到什麼人走到了身邊。
岑森站在陰影里, 她仰頭看星空時, 淡淡的光傾瀉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