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就聽見她在罵女尸……
「一大把年紀了,還搞七搞八。」
我:「……」
「身體保存的挺好,腦子腐了是嗎?」
我剛想勸一下。
結果我就聽見,陰森森的藏館里,傳來一陣蒼涼的「嗚嗚」的哭聲。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嗷!」
下一秒我感覺我胳膊一重,被人扶起。
頭麻麻的。
想張嘴說話,舌頭竟然也麻麻的。
直到有人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我痛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瀅瀅罵了一句:「信不信我讓你再死一次。」
然后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往外走。
路過大門口的時候跟工作人員說:「最近把戰國樓封起來,不允許進出了。」
6.
當天晚上我就發燒了。
瀅瀅照顧了我一會兒,就說要出趟門。
我也沒力氣問,睡死了開始做夢了。
夢見穿鳳鳥繡紋藍絹袍的女人在我房間里走來走去。
這人我可太熟悉了,不就是楚地女尸嗎!
但復原圖和她本人還是有些差距的。
那個復原圖畢竟是死的,不如她本人靈動萬分之一。
她回過頭來那一瞬間,我呼吸都停止了。
太美了!
而且她的美是流動的,每一眼好像更美。
理論上這應該是個噩夢。
但畫面過于美麗,就一點都不恐怖了。
我還主動搭話呢。
我說:「你干嘛呀?」
她嚶嚶嚶地哭:「救命!」
我說:「誰要害你啊?」
她說:「她要打死我。」
我:「誰?」
還想多問問。
結果手機響了,把我從睡夢中驚醒。
7.
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一點半。
電話是戰國樓的小學長劉響響打來的。
他也要哭了。
因為羅教授突然發癲,大半夜跑過來,要求把關于楚地女尸的資料都拿出來。
劉響響打電話去問瀅瀅,可她態度強硬依舊。
還囑咐了:「讓人把他叉出去。」
劉響響應該是偷偷打電話,嗓門壓得低低的。
「我真的不敢叉瘋騾子!可薛小姐我也惹不起啊,她可是活爹啊!」
我人好像醒了,好像又沒醒。
劉響響求我:「姐你去跟活爹說說吧,反正她最寵你……」
我說:「哦,好。」
這會兒我腦子不大轉的動。
瀅瀅為什麼突然對瘋騾子這麼大的惡意?
想是沒想明白。
只是迷迷糊糊給瀅瀅去了個電話。
然后我就睡著了。
8.
第二天我退燒了。
一看昨晚的電話沒撥出去……
講真,我怕被劉響響打死。
可等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的語氣很輕松。
「我沒讓他們進!當然是聽活爹的。」
明智的選擇……
可我覺得不對勁。
「那你硬剛瘋騾子啊?」
他哪有這個膽。
果然,他說:「瘋騾子受傷了。」
昨晚瘋騾子帶人硬沖戰國樓,不小心被暫住在主樓的白清守瞄到了。
白清守沖出來把他打骨折了。
我人麻了,弄這麼刺激干嘛啊!
問劉響響:「瘋騾子要報警吧?」
劉響響說沒,人還在醫院。
不過他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老爺子回來了。
在白清守那邊呢。
我一聽立刻就下了床,飛奔過去了。
9.
不管怎麼說,羅教授再瘋,也沒白清守瘋。
雖然老爺子一再說「經常有考古工作者對文物產生臆想」。
這個我也理解,畢竟這份工作的理性之外,還有最接近跨越時空的極致浪漫。
比如我不也夢見楚地女尸了嗎?
但講道理,楚地女尸復原圖剛出來的時候,我看過好多她的同人小說了,哪個不是幻想成為她,或是娶她當老婆的?
白清守是唯一一個,認她當媽的啊!
在薛家,我已經見過不少大場面了。
但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癲的。
等我進入主樓,拐到白清守所居住的客房……
就聽見老爺子說:「哇,你們的血融了!」
我一聽,連忙跑進去看。
眼前擺著一個破碗,里面一碗水,然后融在一起的血。
我:「???」
老爺子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凝凝?」
我指著那個毫無技術含量的破碗,盡量冷靜:「這,這是……」
白清守搶答:「教授給我和我媽滴血驗親了!我有媽媽了!」
他眼中飽滿熱淚!
薛教授一臉慈愛!
一個科學家給古尸和一個大學僧滴血驗親,幫他找媽媽……
我:「誒嘿,我一定是還沒醒。」
于是我使勁掐自己的人中。
老爺子目露擔憂:「凝凝,你沒事吧?是不是病還沒好?」
我不太確定,因為我現在精神狀態有點過分美麗。
這時候劉響響驚慌地跑來了。
「不老師,瘋騾……羅教授報警了!咦你們在玩滴血驗親?我也要滴……」
白清守憤怒道:「他還敢報警抓我……」
劉響響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他報警要抓老師!」
他說老爺子霸占國家文物。
說白了,瘋騾子還是不滿封樓。
10.
雖然很突然,但老爺子很淡定。
臨走囑咐我們看好戰國樓。
沒一會兒,學校的人也來了,把白清守也帶走了。
這邊還沒消停,瘋騾子手下的小老板裴老師又帶人來了。
繼續硬闖戰國樓!
所有人中,劉響響很勇敢。
他沖過去擋在他們前面:「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差點被老裴帶人掀翻。
劉響響就坐在地上干嚎:「打人啦!搶國寶啦!」
老裴指著他:「你不要胡說八道啊!」
劉響響干脆就躺在地上轉圈嚎,什麼「救命」、「非禮」亂嚎一通。
我都驚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