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我自己都忘了,我并不乖。
我喜歡自由,我永遠愛曠野的山風。
但我不相信,這個只見過幾面的未婚夫會知道這些。
我用手肘推了推他:「你是不是看到我小腹的紋身了?」
和可可去酒吧以及玫瑰紋身,是我僅有的叛逆。
似乎是乖巧太久,都忘了如何張揚。
連叛逆都顯得有些拙劣。
「是,但不是因為這個。」
時景將頭埋進我的頸彎,許久才輕哼一聲。
「讓我抱抱吧,有人有時間發朋友圈,沒時間回我消息。」
我有些心虛,任他將我摟在懷里。
時景好像還要問些什麼,張張嘴,又噤了聲。
我被圈在懷里,直到時景退了燒,才慢慢抽出被壓麻的胳膊。
他睡得昏沉沉的,劉海乖順地貼著額頭,和眼睫幾乎交織在了一起。
我沒忍住,偷偷在他的眼尾落下了一個吻。
謝謝第二天醒來時,時景還在睡,燒退了,但臉頰還是泛著紅。
我留了頓飯,匆匆去了公司。
聽說項目經理要來聯合辦公,東西都收拾進了我的辦公室隔間。
東西到了,卻遲遲不見人。
直到臨近中午時,我看到時景單手插兜,站在了我的辦公室門口。
「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你辦公室藏男人了?」時景警鈴大作,真的朝屋里看去。
我被逼到了椅子上,「沒有,你病好了?」
「病好了,不好也得好。」
明顯的話里有話,但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小楊敲了敲門。
我一把就推開了眼前的時景,輕咳了兩聲才開口:「進來吧。」
小楊拿著一沓文件,我紅著臉草草地簽完,囑咐他離開時務必把門關好。
時景就站在我身旁,眼神像淬了毒的冷箭般朝我射來。
辦公室門關上的一瞬間,他低頭看著剛被我推過的地方,滿臉受傷的表情。
「夏妍,你為了他推我?」
我……雖然是事實,但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是不是下手重了?」我才想起他還沒好利索,連忙上前查看。
誰知一個不設防,被他反客為主,我雙腳離地,又時刻擔心有人會敲門,差一點就喊了出來:「這是在公司,你放我下來。」
時景將我抱得更緊,領帶就在我手背上細細摩擦。
「那你告訴姓楊的,說你談戀愛了,你不說我就去說。」
我怕他口無遮攔,還是答應了下來。
但接連幾天,我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時景開始按捺不住了。
當著小楊的面,時景總會悄悄勾勾手指,捏捏肩,朝小楊露出不明含義的微笑。
小楊卻表示,看不懂看不懂。
「夏妍姐,你肩不舒服的話,我可以給您安排一下專業按摩師。」
時景氣得臉色更加陰沉。
下班時,他開著黑色邁巴赫別住了我的車,「上車,回家。」
我知道他在氣頭上,乖乖坐上了副駕駛。
剛一進門,就被他抵在了門框上,又來?
我還是沒學會換氣,勾著他的領帶結,強推開了他。
「別生氣了,下次找機會公開,好不好?」
不知道哪個字讓他心情大好,他勾了勾嘴角,順著我的指腹扯掉了領帶。
「好,但是你還不會換氣,可怎麼辦呢?」
時景低頭看著我,眼神閃過一絲光亮。
完了,相似的感覺卷土重來,這次又是什麼「懲罰」?
「今天好好教教你換氣。」
之后幾天,時景都要接我下班。
下班后就手把手教我學游泳,簡直不是人!
那天早上我死死拽住被子,只露出了兩只眼睛向他求饒。
時景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好,今天晚上記得等我下班,有驚喜要給你。」
我心下一緊,又他媽是什麼新型酷刑?
去公司后,跑去廁所和可可大倒苦水。
「快救救我,晚上帶我出去玩,快!」
「剛好今天有個生日派對,去嗎?」
去去去,現在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去。
「六點鐘,公司后門,一定要開車來接我。」
我連忙掛了電話,又開始活力滿滿地工作。
時景許是察覺到了我的好心情,在茶水間悄悄勾勾我的小指:「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我搖頭晃腦:「沒什麼,秘密。」
他還不知道他親愛的好學生今晚謀劃著逃課,也跟著笑了笑。
為了能順利逃跑,整個下午,我給時景端茶送水,希望他沒事就去衛生間才好。
時景倒是很受用,摸著口袋里一個盒子狀的東西樂得自在。
六點鐘,確保可可到位后,我關掉手機,一個百米沖刺離開了辦公室。
但沒想到,車上除了可可,還有江珩。
他換了頭藍發,正坐在后座,任由可可給他扎著小辮。
「你好,又見面了。」
可可熟絡地開始介紹:「江珩,我新男朋友,那天在酒吧認識的,你應該見過。」
直到現在,仍然我不知道那晚我發生了什麼。
但我沒多問,挪到駕駛位上乖乖跟著導航,當起了司機。
「對了,誰過生日,我們需不需要買個禮物再去?」可可沒心沒肺,快到目的地,才想起這茬。
「不用準備,他平時不過生日,今年第一次主動組局,說要宣布一件大事,嘴嚴死了,連我都不告訴。
」
說罷,他側過身敲了敲我的椅背:「姐姐應該還記得吧,時景,那天晚上酒吧見過。」
我一個急剎車,和可可異口同聲地問道:「誰!?」